,险些将匙上乘着的药汤洒出。
“宫主说了,他堂堂琅琊宫,不怕什么留梅听风刹,这人救了便是救了呗,况且这是玉钦明的孩子。”
拂秋愣愣地回过头,见是赋临师兄倚在门上,抱胸而立,逆了门外的天光,裹入了昏暗当中,将之轮廓勾勒得分明,哪怕是鬓边一绺的发丝。她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汝窑瓷碗,起身朝师兄走去,抬起头来看向他,轻声问道:“玉钦明?是当年......所以吴如才要杀他吗?”
江赋临点点头,视线又越过拂秋,朝榻上尚未苏醒的玉山泽望去,随即收回到她的身上,留下一句“你可知宫主要将他收为弟子”便转身离了去。拂秋方想回答“知道”二字,人已行了远,她望着他的背影,心下已经分明,她知道他是宫主得意的亲传弟子,若是多了一个人,于他而言便是多了一个对手。
后来的涎琊宫,常常能看见水火两重天的局面,多半是江赋临要与玉山泽比试,而玉山泽常常败下阵来。便是有双眼睛也不难看出江赋临使出的招式毫不留情,而玉山泽却从来都是防守的一方,从不进攻,却每一招的防守总能完美避之,更添了江赋临心上的不服气。
直至彼此皆长了大,玉山泽辞别下山,离开了涎琊宫,而涎琊宫宫主也应了允,他深知他的目的,亦明白未来的江湖不会太平,且是年轻该当气盛。玉山泽离开涎琊宫后一直杳无音信,约莫三年后方听闻江湖上了新起了一方势力,名曰“宵仙阁”。
而至此后的五年,江湖上已有消息,涎琊宫宫主已是无力回天,命不久矣,拂秋瞒着赋临师兄写了信笺寄予玉山泽,却待玉山泽赶回时,宫主已去。江赋临见到玉山泽后,随即对他拔剑相向道:“宫主临走时,他还念着你的名字,分明是我先你一步,却比不上你在宫主心中的分量。”他道完这番话时,双目通红,眼中已噙满了泪,语气中恨意之深、恨意之切。
玉山泽却不这么认为,也未回答江赋临的话,只是率先恭贺他成为了涎琊宫宫主,便携着那日的秋风离去,翩跹的衣摆将岁月的书页翻了篇。
整个江湖皆以为宵仙阁会对自己有所威胁,人人起了防备之心,命人去调查这阁主的来头与最近的行踪。却调查而来的,无非是将当年的“牵谏使案”又翻了出来,了解到与留梅听风刹有所关联之外,便是他所作之文辞诗赋,江南之中负有“桂腹兰思”之盛名。而吴如、琛素等人几年前因“僭越皇权”“功高盖主”之嫌,处以斩首,党内的余留势力亦已尽数消除。
唯一令人注目的一则为玉山泽将宵仙阁自杭州迁往了陵州,且是做起了生意上的交易,而这陵州城城主楼诀虽与留梅听风刹掌门萧无闻有所联系,却是与他无半分瓜葛。一时江湖上众说纷纭,“拉拢”“借刀报仇”等言论数不胜数。
无人能够猜得透玉山泽心里想的什么,他却比谁都明白,无论他做什么,哪怕书了多少与这毫无关系的笔墨,皆不过是在实现儿时一个名扬万里的才情梦,他享受世人的赞叹与歌颂,却这世道复杂、这现实不公。
他不仅要这徒名,也要报仇。
一个人自是寡不敌众,哪怕年少时读了许多将军以少胜多的战例、典故,却依然认为这是天意、是机缘,便是那赤壁之战所借的“东风”。
玉山泽命人暗中调查到楼诀近来与萧无闻往来密切,是为留梅听风刹正在研制一种名为“行令一枝香”的蛊毒,而楼诀有所参与,要为这蛊毒挑选一个最为合适的人选。前不久,他听闻他结识了一名女子,后又通过这名女子收了一名少年入他楼诀门下,教习他武功,授之予剑法。
后来,他跟随所调查的线索前往武陵,便是在雪鸣山下结识了玉潋卿,朝这个赢弱苍白的少年伸出手,一同入了这为然棋盘的江湖。
而雪鸣山中,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