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清朗的略带孩童稚嫩的嗓音在他身边响起:“海彪……”
这个嗓音海彪很熟悉,就是那个让他吃了大亏的驾车的少年——时令。
这个传说中大周朝不世出的天才。
时令也没有多跟海彪绕圈子。
他单刀直入问道:“海彪,我有些不太明白,你这么恨我们这群人?”
时令:“你本质不坏,却三番四次要致我们于死地,而且还是对蒲宝那样一个柔弱稚童下手,你的江湖道义何在?”
“我觉得你不太像穷凶极恶之人,思来想去没有明白,所以想想问一
下原因。”
海彪沉默良久,睁眼向时令:“我说何知县是被冤枉的,你能替他翻案吗?”
海彪道:“何知县是我见过最好的父母官,他不可能炸那条水渠!你们冤枉他!”
海彪说着,激动起来豁一下坐起,怒瞪着时令。
“你们冤枉他!你这狗腿子!和你那个狗主人,你们冤枉他!”
时令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症结原来在这里。
便点点头:“你识字吗?”
“认得几个。”海彪说着,眼圈又红了。
他认得的这几个字,还是何知县到乡间地头跟大家一起劳作,大伙一起休息的时候教给他们的。
那个老者,拿着小木棍儿在地上一笔一划的教小孩们认字。
这样的好人哪里去找?
“识字就好办了。”
时令点点头,说到:“你等着。”
过了一会儿,时令回来了。
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沈静,以及县衙的两个文书。
几方见证之下,将何县令的那封亲笔遗书、季安民何县令的来往信件、以及在何县令家里发现的剩余火药……等等证据,一样一样摆在了海彪的面前。
海彪呼吸急促,眼睛死死盯着这些证据。
最后,身子却往后一缩,没有去碰它们。
“我不相信!这些都
是你们捏造的!你们做这些都做顺手了!做出来自然天衣无缝!反正我不相信!”
时令和沈静交换了一个眼神。
微微叹了口气,慢慢的把这些卷宗都收了起来,放回匣子里重新锁好。
那两位文书把它抱走了。
这些证据在他们回京的时候是要拿回去交给刑部和大理寺重新审核的,时令要借用出来给海彪看,就必须要县衙的人在。
两位文书走了,时令也准备和沈静一起告辞了。
海彪这种人十分执拗,跟他解释得再清楚也没用。
他只看得到自己想看的。
“何县令究竟是不是被冤枉,朝廷有司自然会做出最终的论断。你年纪还小,不该纠结在这件事情上,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时令规劝道。
海彪听着就听着,没有吭声。
听到屋外越来越热闹,还有很多自己熟悉的乡音,海彪知道,外面逃难的人陆陆续续都会回来。
故土难离,只要有一丝希望,谁愿意背井离乡呢?
事已至此,海彪自己心里无比清楚。
朝廷这群人已经彻底的获得了民众们的支持,已经没有人再会听自己的了!
他也没有这个能力再和人家对抗了。
海彪心灰意冷。
时令和沈静走后,那位县衙的文书却去而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