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五年十二月二十二号,冬至。
窗外雪花飘舞,尖山乡凤窝浦村黄岭队全体男社员,在一片乱糟糟的氛围下,选出了他们的新任队长。
新任队长非常的年轻,今年二十岁,两个月前才复员回来的退役军人江宇。
此时新队长坐在小队队部角落的一张破旧长凳子的一头,一脸的懵逼。
他的懵逼不是因为被选上了队长,而是因为他重生了。
原本他是一个有个小规模加工厂的小老板,为人和善喜欢交个朋友什么的,平时好点杯中之物。
这不马上就进腊月了,朋友家杀猪非请他去吃肉,多喝了几杯杯中之物。
开车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偏又赶上天降大雪。
就在几分钟前,在过一个转弯的时候,车轮胎打滑,他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冲进了十多米深的沟里...
喝酒开车害死人啊!
本以为自己这次是真的与世长辞了,但是一睁眼,他却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全是人的屋子里。
在庆幸自己还活着的兴奋后,他才发现这环境似乎有点不对。
明明自己是车掉进了沟里,但为毛自己会出现在一个屋子里?
屋子非常的陈旧,窗户是那种已经很久不见的两扇的小窗,镶嵌着一尺见方的玻璃。
破旧的看不出一点油漆的木头门,沙子面的墙壁纯土的地面。
屋子虽然破旧,但面积还是不小的,大概有五间房的长度,中间有木头支柱支撑。
屋里或坐或站挤满了人,大概有百八十人之多,男女老少都有。
男人都戴着那种毛很长的狗皮帽子,女人则都围着围巾,身上的衣服好像是从破烂堆里捡出来的一样。
江宇在经过最初的迷茫之后,终于明白自己重生了,只是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重生到了哪一年。
看着周围人的穿戴,估计应该是重生回了八十年代。
“今年怎么没人争队长了?往常年不都你抢我夺打破头的吗?”江宇左边一个青年问。
这个青年是...马国光!
看到马国光,江宇疑似白日见鬼,这货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得病离世,他还去给他抬过棺材。
“呵!去年土地都承包了,以后谁也不用人管了,当这个队长就像光杆司令一样,还有意思吗?”有人回答。
“是啊!队里的财产该卖的卖了,该分的分了,队长啥事儿没有了,大队一年就给二百块钱,换你你干呀?”
“怎么不干?一年大队不还给二百元吗?”
“哈哈!你以为真没事儿干了?收农业税你得不得干?计划生育你得兼管、谁家闹矛盾你得去调节,你干不?”一个叫杨万的人回答了这人的问话。
问话的人恍然大悟,把头摇的像拨浪鼓:“都是得罪人的事儿,我才不干呢!”
不说别的,就收农业税和计划生育这两样就不是好干的,这真的得罪人的事情。
“这不就得了,所以今年的队长不但没人争,连报名想干的都没有,这才弄出个大家提名投票。”
这时,小队保管李金友咳嗽了一声:“大家静一静,刚才投票已经完成,咱队劳力是一百二十二人,除了没来的外,一共收到选票八十三张,现在进行唱票,姚文庆!你来计票我唱票。”
姚文庆写的一手好毛笔字,过年村里家家贴的春联福字都出自他的手笔,算是黄岭村里的文化人。
姚文庆也不推辞,拿起粉笔站到一块临时找来的纤维板前。
“肖栋梁一票、杨建设一票,江宇一票...”
李金友念一个,姚文庆就在冒充黑板的纤维板上写下一个名字,在名字下面写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