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侗见胡垆忽地住口不言,转头向一侧张望,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心头也生出感应。
因为胡垆此刻修为未复,方才又是用了一手御火之术歼敌,故此周侗一直将他当做道门修士。
此刻见对方能先自己一步有所发现,他在刷新对胡垆实力估测的同时,也由衷地感叹一开始便由最神秘莫测的神魂之力入手修行的道法,果然有许多武道所不及的神奇之处。
便在两人先后侧头张望后不久,两条人影飘然而至,身法轻灵,似缓实疾,倏忽已至近前。
来者一男一女,一着黄衫,一穿白裙,一个挺拔英武,一个娇小柔美,貌似三旬左右,实际年龄都该大出不少。
两人腰间各佩一口长剑,护手分别呈现展翅而飞的雄鹰与矫燕造型。
两人并不理会胡垆与仇五,只面向周侗一起拱手。
那男子以一口流利的汉话道:“周大侠,咱们交手十余次,追逃逾千里,到如今总该做个了结了罢!”
周侗摊手道:“金鹰、银燕,老夫固然打不过你们夫妇二人,但你们夫妇也留不住老夫。所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大家便在此地和和气气地分手岂不最好?”
这以“金鹰”为名号的男子没有回应周侗,却转向胡垆和仇五道:“两位是周大侠请来的援兵,还是只偶尔萍水相逢?若是后者,便请即刻离开,以免遭池鱼之殃。”
周侗心中微觉不安,连日来大家交手多次,彼此都该知根知底,怎地对方言语间透出能吃定自己的信心。
不管对方是虚张声势还是另有凭恃,他都不想将胡垆与仇五拖入自己的麻烦中来,当时便要开口替两人撇清关系。
胡垆却抢先一步笑道:“常言道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不巧得很,贫道与周老先生应该算是后者。因此这一场热闹,贫道是定然要插一脚的了!”
“我我也一样!”
仇五本来被这四人身上不经意间散逸的气机压迫得几乎喘不上气来,此刻听到胡垆云淡风轻的这一句笑语,情不自禁地热血沸腾,虽有些艰难却仍毅然决然地喊出这句话。
周侗先是一呆,随即纵声长笑,大有豪迈气概:“好,今日老夫与两位新识的老朋友并肩作战,领教一下黑水神宫两位护法的高招!”
那号为“银燕”的女子闻言柳眉倒竖,娇叱道:“既然牛鼻子自己寻死,咱们黑水神宫又岂殚杀人!”
她这句话只针对胡垆,提也未提仇五,显然是完全没将他放在心上。
话音未落,两人腰间的长剑同时铿然出鞘,身剑合一掠空而起,双剑合璧凌空下击,森寒如冰、耀目如电的剑芒如漫天星雨洒落,笼罩了三人所在方圆十丈的空间。
“胡道长,分而击之!”
周侗口中出言提醒,同时将肩背一耸,背后斜背的一个长条形皮囊顶端飞出三节短棍,在入微之境的真气操控下于空中自动连接组合,变成一杆长达丈二的如意金枪,落入他张开的双掌之内。
一枪在手,这位老先生身上的气势登时一变,由一位慈祥和蔼的长者变成一尊凛然不可侵犯的庄严神圣,而这杆如意金枪便是受这尊神圣驱使,飞天则行云布雨、潜渊则鼓浪推波的金龙。
夭矫如龙的金枪摇头摆尾搅乱漫天星雨,震颤着幻化出无数修长锋锐枪尖的光影,笼罩向空中挥剑下击的金鹰。
胡垆既然决定插手此事,便不会有半分迟疑。在周侗出手的同时,他右手一推,将仇五推出十数丈外脱离对方剑势笼罩范围左袖一扬,身前凭空现出三柄暗金色龙形飞刀。
这三柄飞刀凭空悬浮这胡垆身前,刀身嗡嗡震鸣不休。
他上一世修行到了大宗师之境的极致,除了一身精纯凝练的真气渊深如海,用以从心所欲、精密入微地掌控运用如此庞大真气的精神力量也水涨船高。
到再次穿越前的几年,胡垆已经窥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