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在何太冲夫妇出剑偷袭的瞬间,胡垆似是恍若未觉,倒是对面侍立在灭绝师太身边的纪晓芙不假思索地出言示警。
在峨眉派众弟子眼中,胡垆手中陡然有一道剑光一闪而逝。那剑光快至不可思议,等她们眨一眨眼想再看清楚些时,看到的只是胡垆仍自手捧那柄藏在鞘中的长剑向她们走来。
后面何太冲夫妇则再次保持着仗剑刺击的动作僵立在原地。
便在她们怀疑胡垆究竟是否曾出剑时,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传入耳中,原来是何太冲夫妇手中的长剑同时碎裂成十七八段散落在地上。
胡垆也不理会身后的两人,先将剑奉还给灭绝师太,而后向纪晓芙微笑颔首,道一声“多谢”。
他已经知道此女身份,又凭着医道圣手的眼光看出她如今仍是完璧之身,想来哪一桩孽缘尚未落在她的身上,倒可以寻机会提醒她本人或灭绝师太一句,算是给这心肠不错的小姑娘一份福报。
做完这件事,胡垆转回身来,向着何太冲与班淑娴露齿一笑,白森森的牙齿闪过一丝寒芒:“两位,方才的事情,是否该给贫道一个解释?”
何太冲张口结舌,两个眼珠子骨碌碌与脑筋一起转得飞快,但饶是他绞尽脑汁,也无法将自己夫妇所做的事情解说圆满。
倒是班淑娴虽为女子,但脾气与相貌一般硬朗,冷哼一声道:“事已至此,何须解释。总之是你胡垆为刀俎,我夫妇为鱼肉。要宰要割,悉听尊便!”
胡垆摇头道:“贫道岂是好杀之辈?此刻只想与两位分说道理。咱们且说第一件事,方才这场比试胜负如何?”
班淑娴道:“我夫妇二人剑术不及道长万一,又首先在剑上使用了内功,自然失败了。”
胡垆道:“如此大家便该履行事先的约定,昆仑派与谢逊的梁子,就此揭过不提,但贫道也会出手救治你们那两位门人。两位可有意见?”
何太冲和班淑娴自然无话可说,只能木然点头。
胡垆又道:“接下来再说两位偷袭贫道之事,按理说贫道该如处置那位史大帮主一般,断了两位手臂以示惩戒。但想到还欠了两位一件事未作,便给两位一个选择的机会。要么你们便自断一臂,要么便用贫道救治你们门人的机会,抵消这一惩戒。”
此言一出,两派中人俱都惊愕无比地望向胡垆,显然是没想到这貌似忠厚的道人竟如此腹黑,看似给了何太冲夫妇一个选择,实则是引诱他们走向身败名裂的深渊。
班淑娴面上现出挣扎之色,若现场只有昆仑派一方,她倒也不难做出选择,但一旁还有峨眉派众人在场,若自己为保全手臂而牺牲门下弟子,面子和名声就半点也留不下了。
正犹豫之间,一直沉默的何太冲忽地长叹一声,开口道:“胡垆道长,有一件事情何某事先并未说明,其实我那神志不清的两个弟子,早在两年前便因看护之人疏忽,被他们跑到了外面,不甚跌落山崖身亡,所以道长已无法救治他们了。”
这一句话,登时有刷新了峨眉派那些女弟子的感官,若说胡垆是腹黑,何太冲便是心黑了。他如此一说,那蒋、高两人是必须要“坠崖身亡”了。虽然差不多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也无法将此事拿到台面上说。
胡垆也上下打量何太冲一番,直到看得他心中发毛,才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同样就此揭过,你们去罢!”
何太冲和班淑娴先后向胡垆和峨眉两方各自拱了拱手,一脸晦气地带着门人离去。
等昆仑派众人走远,灭绝师太道:“你们都退到百步之外,为师有事与胡垆道长相商。”
一众峨眉弟子虽然茫然不解,却不敢违拗和质疑师命,躬身领命后一起后退。
灭绝师太略一踌躇,终于还是走上前将低声问道:“道长当真有办法取出剑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