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仙儿从口中发射的暗器实在令人防不胜防,但胡垆根本不需去防,就那么岿然站在原地,任由那五点排成五瓣梅花形状的寒芒射在自己的胸口,然后如撞上铁板般反弹落下地上,现出五根牛毛细针的本相。
“你……你在身上穿了金丝甲?”
林仙儿俏脸上装出的惊惶终于变成真正的惊惶。
胡垆张开右手施展“擒龙功”,发出一股气流将地上的五根细针摄入掌中,略看了一眼后笑道:“此针竟是用寒铁打造而成,威力只怕不逊于魔教的‘上天入地大搜魂针’,同样可以透重甲,破罡气。只可惜你的功力未臻先天,否则贫道纵有护体神功,也难当此针锋芒。”
这却是胡垆一直深藏不露的另一张底牌:这一世重修武功时,他除了主修“两仪玄功”,还兼修了前世得自少林的“金刚护体神功”,且随着修为晋升先天之境,在这门神功上的成就远远超越前世的白眉道人,不仅将肉身锻炼得如金石之坚,更由外而内练成护身罡气,运功时有一层寸许厚的气劲护住全身。
如今的胡垆在运功护身之时,虽然还远远达不到此功法大成后不惧任何刀兵水火的“金刚不坏”境界,却也堪比那件武林中鼎鼎有名的护身重宝“金丝甲”的防护力。
“难怪昔年的‘梅花盗’横行天下无人能治,”胡垆缓缓说出令林仙儿瞬间面如死灰的一句话,“寻常人交手时,下者观其招式,中者观其步法,上者观其眼神,谁也不会关注其嘴巴,何况他当时多半是以黑巾遮住口鼻。如此一来,他由口中发射的飞针自然无形无迹,令人无从察觉。只是贫道有一事不明,算算那‘梅花盗’劫财劫色横行天下之时距如今已近三十载,你这点年纪又如何与他扯上关系?”
见对方面对着自己这具足以颠倒众生的躯体娓娓而谈,目光大大方方地上下游移,神色间却并无半分沉溺痴迷的表现,林仙儿便知道这道人只怕早已历尽世事沧桑、阅尽红尘繁华,将一颗心打磨的坚如金刚光如琉璃,自己在其他男子处无往而不利的武器根本不足以在这个心上留下一丝一毫痕迹。
“道长明察秋毫,仙儿也不敢隐瞒。”
心念电转之间,她已知道在这打不过、逃不了、骗不到、迷不住的可怕道人面前,唯一的一线生机,一是最老实、最乖巧的态度,二是展现出自身足够的价值。
“仙儿自幼丧母,在十二岁时被欠下赌债的父亲买入青楼。本来已认了命准备接受那倚楼卖笑的人生,却被一个客人看中赎了身。岂知那人是个玩弄女人的老手,性情又极为暴戾。仙儿在他身边过了将近一年地狱般的日子,终于在巧合下得知他便是昔年只在江湖上短暂现身却犯下累累弥天大案的‘梅花盗’,并设计将其置于死地。
“此后仙儿用三年时间依照他留下的武功图谱、巨额财产以及自己这一副皮囊,结交了一些酒色名利之徒,经营了一点小小的势力,也确实做了些伤天害理的勾当。去年仙儿接到一单大买卖,须潜伏到李寻欢身边待机而动,便用些手段骗取了诗音姐姐的信任,以她义妹的身份住进李府。
“前些天那雇佣了仙儿的人再次送来密信,要仙儿以颦儿的性命要挟李寻欢。当然放出那十二艘盐船只是也引子,最重要的是将来还要借此事为契机,将李寻欢彻底拖下水变成他们自己人。仙儿收到信之后便召来了五毒童子,亲自掩护他潜入李府,将‘七虫七花膏’用在了颦儿的身上。”
胡垆扬了扬手中并无抬头和落款的书信,又问道:“说了半天,你还未交代出这十万两雇你出手的金主身份。”
“是宁王朱宸濠!”林仙儿没有半分压力的出卖了雇主,且更进一步道,“仙儿虽身在江湖,却也久闻这位宁王极不安分,不仅阴结江南各地官员,更尊昔年的少林叛徒‘邪佛’非非和尚为‘智圣禅师’,在金山寺蓄养大批武艺高强的精悍僧兵。他之所以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