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垆闻言,没有半分犹豫地道:“素妹有事但请吩咐。”
程灵素道:“近日白马寺镇上来了一个游方郎中,他每晚都会在距此不远那小丘上的废弃土地庙中栖身。有劳大哥辛苦一遭,将此人生擒回来。”
胡垆笑道:“区区小事,何必等到饭后,素妹稍待片刻,愚兄去去便回!”
说罢即起身出了茅屋。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正方便行事。
他施展轻功飞掠,其快如星丸电射,霎时便到了来时见过的小山丘,在一座荒凉残破的土地庙外停下,扬声道:“里面的朋友,请出来相见!”
随着一声冷哼,一个望之四旬有余、形貌俊雅的清癯男子从庙内走出,手中提着一柄黑黝黝似是通体以精铁铸造的药锄。
“阁下何人,为甚来扰本人清净?”
此人本非善类,也是察觉了胡垆并非易于之辈,这才只是出言质问。否则,只凭自己栖身之地受到侵犯,他便有理由出手杀人。
胡垆却是微微一笑,一言不发地将右手一扬,登时有三道金光从袖底飞出,携凌厉劲风与刺耳尖啸袭向对方胸腹间的三处穴道。
“好胆!”
那男子大怒,暗道:“此正是‘虎无害人心,人有伤虎意’。你既定要寻死,须怪不得我心狠!”
他急忙挥舞手中药锄去格挡袭来的暗器,同时迅速筹谋反击之策。虽然对方显露出来的武功足以令他戒惧,但他自有多种手段令这等高手生死两难。
却不妨胡垆的暗器手法另有玄妙,正面飞出的三枚铜钱只是用来惑敌,暗中另有一枚铜钱随着他手腕的一下奇异抖动,在空中沿弧度极大的轨迹无声无息地绕到对方身后,准确击中其后脑的“风池穴”。
铜钱中蕴含的一股劲力透穴而入,登时封闭了对方气脉,那刚刚震飞前方的三枚铜钱还未来得及反击的男子立时双眼翻白,一头栽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胡垆早猜到此人是程灵素的大师兄慕容景岳,虽然自信有“冰心辟毒丹”傍身,不惧对方的一身毒物毒功——这也是程灵素放心让他出手的原因——终究还是有几分顾忌,索性一上手便用暗器手段将其制服。
未免不小心碰触到什么毒物,胡垆从土地庙中找了一根顶门用的木杠,穿入慕容景岳的腰带中,只用一只手抓着木杠的另一端稍稍发力,便如挑着一只轻飘飘的灯笼般将其挑在空中,仍施展身法迅速返回程灵素的家中。
等到胡垆将慕容景岳随意的仍在门外后进来,程灵素指着桌上的饭菜笑道:“饭菜未凉,大哥已擒敌而回,差可比拟汉末‘温酒斩华雄’的关圣帝君了。”
两人一边低声谈笑一边吃了这顿饭,程灵素先到厨下收拾了碗筷,换了一身衬得本人直如一朵玉骨冰肌寒梅的素色衣裙,一手提了一盏灯笼,一手却拿了一柄黑色大伞,向胡垆道:“我原打算用些机巧手段解决门中的一些事务。如今既然有大哥撑腰,那便狐假虎威一回,直接打上门去好了!”
胡垆知道她要去找另外两个同门姜铁山和薛鹊,将他们连同慕容景岳这三个药王门下的不肖弟子惩戒一番,于是仍用那杠子挑了慕容景岳,和程灵素一起出门往正东方行去。
走在路上,胡垆总觉得程灵素拿在手中的黑伞有些眼熟,便不由自主地多瞧了几眼。
程灵素见状笑道:“大哥忘了吗?这伞还是你送给我的。”
说着便随手一抖将伞撑开。
胡垆立时认出这原来是自己从凤天南处夺来又转赠给程灵素的那面乌蚕丝织就的软盾,只是此刻那盾面上绘的五个狰狞虎头已被洗掉,中间又加装了一根三尺长手指粗细的铁棍变成雨伞,也难怪他一时没有认出。
他将这黑伞从程灵素手中要过来,随手开合几次,又略作挥舞,凭着“醉梦红尘,归藏八法”包罗万象的玄妙,心中立时便生出许多想法,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