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后,胡垆便做主将双目已废的张飞雄赶出小酒店,任凭其自生自灭,然后对胡斐及刘鹤真夫妇道:“田归农既是处心积虑谋害苗大侠,只怕一计不成会再生一计。”
说到此处,他转向胡斐道:“胡兄弟,你新得的那匹白马日行千里,便劳烦你先赶到苗大侠府上示警,要他凡事多加提防,以免落入小人算计。恰好贫道也有些事情要与苗大侠商议,会稍后一步赶到与你会合。”
随即向他详细交代了苗人凤的住址。
胡斐最是任侠豪气,虽隐约有些猜疑苗人凤与亡父胡一刀之死有关,却也绝不会坐视他遭了卑鄙小人毒手,当即毫不迟疑地慨然道:“此乃义不容辞之事,我这便出发,后会有期!”
说罢向店内三人拱一拱手,带了随身的兵器包裹到外面上了那匹白马,一抖缰绳如风驰电掣般疾驰而去。
胡垆又向刘鹤真夫妇笑道:“刘前辈,那田归农也未必定有后招,我与胡兄弟两个一前一后赶去报信也尽够了,无须再劳动前辈大驾,咱们也就此别过了。”
刘鹤真心知“天龙门”在武林中的势力极大,“韦陀门”远远不能与之相比,自己若是参与到这事中去,说不定便会给自家门派招来大祸,胡垆说的这番话却完全是方便自己下台。
只是他终究要顾忌“韦陀门”的安危,虽然心中大为惭愧,衡量再三后还是带着些尴尬之色与胡垆拱手告别。
单说胡斐一路策马疾驰,那匹由“鸳鸯刀”骆冰托圆性转赠的白马年齿虽长,体力也已不再巅峰状态,却仍非寻常快马可以相比,不过大半天时光便将三百多里路程丢在身后。
尽管时近黄昏,他仍没有片刻耽搁,径直依照胡垆交代的地点,来到一座小市镇的郊外,寻到一座孤零零的小型宅院,在门前下马上前敲打门环。
随着一阵不轻不重、沉稳而均匀的脚步声响,面前的门扇向内开了一半,一个高瘦身影出现在胡斐面前。
胡斐见此人面如淡金,手脚粗大,赫然正是当初在商家堡有过一面之缘的苗人凤,只是较之当年颇显衰老憔悴。
苗人凤神色淡淡地上下打量胡斐几眼,目光中现出一抹赞许之色,沉声道:“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难得武功竟已登堂入室。只可惜苗某多年不曾动剑,武艺早已生疏,只恐要令你失望而归了。”
胡斐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对方定是因那“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名号,招惹了无数争名求利之徒上门比武,此刻却将自己也当做挑战之人。
他急忙拱手笑道:“苗大侠不要误会,谅小子何德何能,焉敢来轻触虎须?晚辈此来,实是有一件事情当面奉告。”
苗人凤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原来如此,恕苗某失礼,小兄弟若不嫌寒舍简陋,便请入内详谈。”
胡斐牵了马跟对方到了院中,在苗人凤指点下旁侧拴好马,然后跟着到了正面堂屋。
眼前的情形却令他呆了一呆,原来在室内的一张桌子上摆设了几样简单的饭菜,一个只有六七岁年纪、生得如粉雕玉琢般可爱的小女孩正捧了小碗自己吃饭。当两人进来时,女孩儿停下碗筷转头望来,小脸上还粘了一颗饭粒,模样显得甚是可爱。
苗人凤走上前,伸出一只捏惯宝剑的大手,轻柔无比地将女孩儿脸上的饭粒拈下来,随手送入自己口中,引得女孩儿发出一阵咯咯轻笑。
胡斐已猜到这便是苗人凤的女儿,又想到当初在商家堡时,这可怜的孩子经历了被亲娘遗弃的惨事,心中不由大起怜惜之念。
苗人凤安抚了女儿后,转回来向胡斐道:“还未请教小兄弟如何称呼?”
胡斐略一犹豫,终究还是坦然答道:“不敢,晚辈胡斐。”
听到一个“胡”字,苗人凤看胡斐的目光又温和了几分,微笑道:“胡兄弟风尘仆仆,想必还未顾得上用饭,不如便与我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