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胡垆一行人下了鹿鼎山时,那一处山坳已在他们一番精心修整后尽复旧观。
若非知情之人,根本无从发现这山坳中发生过一场激战,地下已经少了一批价值连城的珍宝,又多了数十具尸体。
到了鹿鼎山下的大江之畔,胡垆与程灵素一个将往西去,一个欲朝东行,也到了分别之时。
临别之际,胡垆忽道:“程姑娘,贫道冒昧请问,今年中秋前后,你可有甚事务要处理?”
程灵素稍怔了一怔,随即摇头道:“自先师圆寂后,我便独居在洞庭湖畔,平日里除了培植些药草,也没甚要紧事务。”
胡垆道:“若程姑娘有暇,贫道却想请你同去看一场大热闹。”
程灵素听他言下之意,是会在中秋前来找自己,芳心之内莫名地一阵欣喜,笑问道:“却不知是甚热闹?”
胡垆道:“贫道收到消息,乾隆面前第一信重受宠的福康安已派出许多手下给武林各大门派下了请柬,将于中秋正日在京城召开‘天下掌门人大会’。
“贫道愚见,朝廷此番动作,其用意无外乎三个。其一,招揽天下武者以为己用;其二,以名利诱使大家自相残杀;其三,吸引各方反清势力入京加以剿灭。
“不管朝廷的图谋究竟是什么,总之敌人要做的事情,我们必定要插一脚捣些乱。因此贫道打算在中秋之日混进那‘天下掌门人大会’,相机而动弄些动静出来。”
程灵素笑道:“果然是场大热闹,去看一看也无妨。中秋之前,道长来洞庭湖畔一个唤作‘白马寺’的镇子寻我便是。”
说罢,她便低声交代了自己的详细住址。
等胡垆记下后,她后退了一步,抢先向胡垆拱手道:“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胡垆含笑还礼,也道一声:“后会有期。”
然后两人各自转身,分向东西两边背道而去。
胡垆来时早有安排,走在后面的两路人马沿途备下了十辆马车藏在山下,装载了二十四口铁箱后向海岸疾行而去。
一路无话,一行人到海边弃岸登舟,“飞龙舰”扬帆沿海岸南下。
虽然是逆风,但船上水手通过不断调整风帆角度,仍借到足够的风力,虽然“飞龙舰”需要沿“之”字形路线行进,使得航程变长了不少,却保证了行驶的速度。
在航行途中,“飞龙舰”数次趁着夜色在几处隐秘港口停泊,该处早有“天地会”的可靠人手守候多时,先在胡垆的安排下将船上的二十四箱珍宝分批转移出去,等到将来在通过“天地会”的渠道将其分批出手,换成更加实用的真金白银或各种物资。
这一夜,“飞龙舰”在广东澄海附近的海岸停泊,胡垆与舰上诸人告别之后,孤身下船登岸,施展一身卓绝轻功,趁着夜色潜入了澄海城内,一路飞檐走壁来到一处颇有年代、中等规模的酒坊,如一只轻盈的大鸟般轻飘飘落在酒坊后面住宅的院落当中。
他脚尖刚刚着地,心中忽地生出警兆,急忙用个藏头缩颈的架势,避开了五指箕张向自己头顶落下的一只大手,同时右腿如蝎尾倒卷,足尖则似尾端毒针般刺向那人丹田气海,狠辣精准兼迅捷无伦,令人防不胜防。
“反了你个臭小子,看老子揍不死你!”
那偷袭之人见胡垆以如此杀招反击,不由气得吹胡子瞪眼,口中低声叱骂一句,身形如风旋转闪避,攻出的右手化为掌刀劈斩胡垆腿弯。
胡垆收足旋身,于颠倒踉跄间移形换位,在避开对方攻势的同时,双手演化出绵密无间、精妙无方的招式还攻,口中则低声笑道:“所谓‘战场无父子’‘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都是您老人家常挂在嘴边的道理,怎地此时却来怪我!”
此刻他却是当真全力施为,一出手便是“酒仙踏月,醉步迷踪”与“醉梦红尘,归藏八法”两大绝学。
与胡垆交手的是一个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