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垆又问道:“程姑娘口称‘先师’,原来药王前辈竟已仙逝,如此却是贫道福分浅薄,竟不能与高人一晤?”
程灵素见对方提到去世的恩师,面上亦现出几分黯然神色,随即却又带着点好奇问道:“江湖中人畏惧‘毒手药王’如毒蛇猛兽,难道胡道长你便不害怕吗?”
胡垆笑道:“尊师虽有‘毒手’之名,却也有‘药王’之誉,除了制毒下毒的手段高明外,医道自然也出神入化。实不相瞒,贫道很有一些医道上的难题无法解决,早就想得机求见药王前辈请教一二。岂知如今竟是阴阳两隔,徒呼奈何!”
程灵素平生最是孺慕恩师,听到胡垆对恩师如此推崇,那是比听到一百句称赞自己的话更要欣喜,轻轻鼓掌道:
“没想到胡道长竟是先师的知己!先师在时常说‘我使用毒物,虽偶尔锄奸惩恶,更多还是为了治病救人,若称我作“药王”,那贫僧自是愧不敢当,但何必再加“毒手”二字,难道无嗔老和尚是滥杀之徒么?’只可惜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否则定会将你引为忘年之交。”
说到此处,眼圈已不禁有些泛红。
胡垆见她触动了伤心事,急忙岔开话题问道:“前番程姑娘说有事需要贫道出力,却不知是什么事情?”
程灵素稍稍平复一下心情,笑道:“我此次远赴辽东,却是为了捕捉一只异种灵虫,名唤‘朱睛冰蟾’。此虫素爱寻找各种灵药为食,药性在体内沉积日久,本身亦成为一种绝品灵药。若能捉到这冰蟾,我便可以配置几颗‘冰心辟毒丹’出来。有了这灵丹傍身,一来可以将这些年来沾染的毒气渐渐排出体外,二来则可以防备一位强敌的侵扰。”
胡垆恍然,知道她要防备的强敌该是其师叔辈的“毒手神枭”石万嗔,同时也明白她这副营养不良的身形容貌,竟是多年接触毒物之故。
程灵素又道:“我费了不少精力才查到有一只冰蟾常常在这附近出没,方才已经设计将它引了出来,岂知……”
虽然她没有再说下去,但胡垆已经大感惭愧,知道定是方才自己喊的那一声惊走了冰蟾,令人家功败垂成。
他急忙起身,郑重地向程灵素躬身一揖,诚恳地道:“实在抱歉,原来贫道不慎坏了程姑娘的大事。那冰蟾该如何去寻找,还请姑娘指点一番,贫道定去将它捉来赔给姑娘。”
程灵素摇手笑道:“也说不上赔不赔的。那冰蟾机敏无比,又能纵跃如飞,我虽然设了埋伏,也只有三四成把握将它捉住。如果胡道长能够捉住冰蟾,我情愿将配置出的‘冰心辟毒丹’奉送一颗。”
听说这灵丹能辟百毒,胡垆倒也颇为向往,此刻并未矫情推拒,而是直接问起了捕捉冰蟾的办法。
程灵素道:“这办法说来也简单得紧。我配置了一些冰蟾最喜欢食用的丹药,可以将它从藏身之处引出了。难就难在只要走到三十丈范围之内,它立刻便能察觉逃遁,令人追之不及。”
胡垆略作思忖,问道:“程姑娘可能确定这三十丈的距离?”
程灵素笃定地点头道:“我试验过几次,可以确定。”
胡垆击掌道:“若是如此,贫道当可勉力一试!”
程灵素大喜,起身盈盈一礼道:“如此小女子便先行谢过胡道长!”
她对于捕捉冰蟾之事似乎甚是上心,当时便转身到墙边的包袱中取了一个小药瓶拿在手中,而后招呼了胡垆一起向外走。
胡垆跟着她出去后,先向另一边的属下们打个手势,让他们仍留在原地待命,自己和程灵素一起走到了这片废墟的东北角落。
程灵素打开手中的药瓶,先倒出一颗散发出淡淡清香的黑色药丸,稍后犹豫了一下,带着一脸不舍神色又倒了两颗在掌心,转头向胡垆苦笑道:“这是用三百年火候的灵芝炼制的‘生生造化丹’,最是珍贵不过。若不是为引那冰蟾现身,我实在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