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得遗漏萧欲辞的一抹赞誉之色。
“不过不是听闻栖湘宫以医术为最么?小慕为何不学?”萧欲辞问道。
“医者不自医,学来无用。”秦慕云随口道,旋即满面春风道:“萧公子走这一行当知规矩,既然秦某已经如实告知,萧公子是否也应当将这银子付了呢?”
没有料到秦慕云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却更觉得他有趣得很,倒是毫不犹豫地从袖中取出一枚青玉,其上繁纹精致:“此物且先做抵押,会有人将你应得的送来——如若无人,即使你将这玉当了,也可得白银六百两。如此,小慕可还满意?”
秦慕云将那玉接过,细细在手中把玩一番,低声道:“送玉......”随即笑道:“还说没有对我动妄念?定情信物都送上了!东西收了,不过话说在前头,我真心不想搞断袖!萧公子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萧欲辞倒像是早习惯了他这副样子,丝毫没有窘迫急辩之态,倒是更显得风流随意道:“如此,小慕便慢慢欣赏,若是喜欢,便是对得起我的一番心意了。”
木柒竹早早地赶到秦慕云的屋子里,果然没了人影。自小便是贪玩的性子,常常是不见了踪影。如今长大后依旧是死性不改。
微叹一口气,心里明白昨日将她困在屋中一日已是不易,怎么能再奢望她今天还乖乖地躺在床上休息到现在呢?不过终究是低估了她的精力,还是迟来了一步。
三年前吧,也是在这样一个春日凌晨,这一走,就是三年未归。
木柒竹料定她应当去了宫后的栖湘池边放风。因着刚归,想必不会再不声不响地离开;而她向来爱去的,便是那一处清净地。
栖湘池池水青碧,倒映一众芳菲艳丽。秦慕云身着九瑶门弟子的统一服饰,长发高束,倚着池边花树笑得灿烂。对面站着一位不相识的白衣男子,相距十步有余,相视之中却似乎有别样的意味,不知是试探,还是各下了然。
木柒竹见秦慕云站在风口就气不打一处来,快步上前冷着面道:“你怎么又这般胡闹?身子刚好不能这般折腾不知吗?若是再生了病,我看你今年就别想再出九瑶山了!”
秦慕云看见木柒竹这份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有趣,不禁打趣道:“不出去便不出去呗,我在这儿陪着师兄不好吗?我走了,谁帮你对付你师父啊?”
木柒竹被她这么一噎,也不知说什么是好,只得转过身来对着萧欲辞:“阁下可是萧欲辞萧公子?师弟顽皮,叫公子见笑。只是不知萧公子一早的便来拜访我栖湘宫是为何事?未能先知,礼数方面多有不周,还望萧公子见谅。”
二人身高相差不多,皆比秦慕云高了有半个头。木柒竹对萧欲辞的印象并不太好,只因师父自霄梧宫回来后脸色便有些不佳,以是不动神色地将秦慕云护在身后,遮住了萧欲辞的目光。
萧欲辞依然没有什么介色的模样,无奈道:“小慕倒是被师兄护得紧,师兄又生得这般绝色。想必即使真有断袖之癖,也轮不到我吧?倒是叫我好生伤心!也罢,既然该做的也做了,我便也回了,此番是我多有打扰,还望这位师兄——想必这位便是木师兄吧,不要介意才是!”
木柒竹笑笑,不置可否,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萧欲辞回头又看向秦慕云,但秦慕云丝毫没有要再与他对视的意思,只得无奈地摇摇头,转过身去却勾了勾唇。
秦慕云盯着木柒竹的身影入思,却是渐思渐笑,笑容越发深刻。
待萧欲辞走出栖湘宫后,木柒竹回身去寻秦慕云。方才听到秦慕云跟上的声音,而她只是默默跟在他的身后,也没有与萧欲辞发生多少交集,想来二人确是没有深交。只是不知萧欲辞这么早来寻秦慕云究竟所为何事?又是怎么找到秦慕云的?思虑一动,方心底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