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时间越久,分离就越发不舍。
人的感情都是这样的。
欢欢和华夏走了,颜如玉的心就又空出了一个地方。
“欢欢走到哪儿了?”走了五天,颜如玉就念了五天。
“回主子,按着行程当是到仁和县了。”平嫂这些答案头天晚上就得想好。
欢欢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因为简王府颜如玉的想法独特,从小也允许她和多多舞枪玩剑,骑马也是学了的。
在颜如玉看来,靠谁都不如靠已的实在。
简王府很多护卫,但是真正遇险的时候,自己哪怕会一点三脚猫功夫也能是拖延一点时间让护卫来救的。
欢欢自身学医,对养生健体这方便自然也注重的。
所以,她不似其他寻常女子那般娇弱,只要马儿马车夫允许的情况下,一天赶上百来里路是可以的。更何况归心似箭,估计着也会加快行程的。
她的承受能力甚至比华夏强。
在来的路上,欢欢就说若不是照顾华夏不擅长骑马,她都直接骑马而来了。
“仁和县过去一点是宁武县吧?”颜如玉当年走过那地方,山高路险,穷乡僻壤:“也不知道宁武县这些年可有过改变?”
“主子,自从您改变策略让兴顺钱庄参与到了民众生活的改善之后,大周百姓的日子好过了很多。”平嫂道:“像当年那吃不饱穿不暖的估计少。”
“这可难说了。”颜如玉摇了摇头。
不管哪个朝代贪心的人多,贪官也不少。
政策再好,上传下达,但真正一竿子插到底,能够实施起来的却又是少之又少。
这当中天时地利人和真正是一个都不能少啊。
“事在人为,而坏也坏在了人为上。”信息不对称的古代,想要将一个福利政策传达下去,靠了上面的指令下面的传达。
而人心的贪欲却是无法估量的。
有着贪欲,所有的一切也就有了可能。
颜如玉不觉得她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
一如开明女子学堂,尽管有这样那样的好,但是越到偏僻的地方上学的女子越少。
哪怕是你不收束修,原生家庭的意识障碍根本就改变不了。
一说女孩子不宜抛头露面,其实也不过是自私了一些,留着这些女儿在家里能够帮着洗衣做饭带年幼的弟弟妹妹,又或者让她们帮忙做点女红补贴家用。
尽管有姑娘在开明女子学堂可以学得一手的
好綉工,可以到綉坊作工挣钱。
“你也不看看顾家姑娘长得多心灵手巧,你撒包尿照照自己,笨手笨脚的能干个啥?”粗暴的喝斥声就将女孩子的自信踩在了泥泞里,再不敢肖想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做到独立。
根深蒂固的观念就像紧箍咒一样将她们圈在了那一方院子里,抬头看见的也就是那个井口大的天。
颜如玉闲来无事就会看开明女子学堂的入学情况,发现越是州府入学率越高。越是偏远穷困的地方越少。
就算她是扶持,两极分化也在所难免。
越有钱的人家越愿意花钱来学,是以,开明女子学堂尽管在大周开办了上百个分堂了,盈利依然可观。
往往一个学员的收益就可以支抵一个乡镇学堂的开支,因为,一个乡镇真正在学的女孩子压根儿就上了百位。
初时,颜如玉抱着日久见长的信念,想着她们终究会改变。
时间一久,她也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根深蒂固的东西就是从原生肉里长出来的,想要削掉除了外界的医术还更多主观的是看患者。
她们害怕疼痛,害怕改变,宁肯抱着这一包袱也不愿意去尝试一番。
一个人一个家庭的观念无法改变,一个地方原生的东西又何堂愿意改呢。
再加上人为的阻拦,颜如玉压根儿就不敢抱太大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