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是无尽深渊,仿佛要将她吞噬。婴孩的啼哭声明明就在耳边,却突然没了声息,大概是风太大,听不真切了罢。风夹杂着雪,拍打在脸上,又冷又痛,脚下已经没了知觉,她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光着脚,已冻得黑紫,上面满是血迹和划痕,想必是失去了冻得失去了知觉。
身后似乎很多嘈杂的人声,婴孩的啼哭声随着疾风又传到了耳边,但她却没想过要回头看一样。她望向远处苍茫一片,黑夜中模糊的看不清任何东西,自己渺小的像一粒微尘。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去找一个人。
恍惚间,她终于迈出了腿。
“啊———”
猛烈的失重感使洛溪惊醒,她睁开眼,却汗流浃背。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是她再也不想回想的噩梦。
脸上酥酥麻麻的,耳朵旁好像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在动。她转头一看,小赤兔水汪汪的眼睛印入眼帘,它正舔着自己的脸颊,似乎是在给自己清洗。
挣扎起身,背后一阵钻心的疼。她环顾四周,判断自己应该是在一家客栈。
一阵开门声,洛溪看过去,不一会儿叶墨端着一碗汤药到了她跟前。
洛溪不知道自己现在唇脸惨白,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一丝血色。叶墨坐在床边,给她吹凉汤匙里的药,递到她唇边。
洛溪别过头,道:“不劳烦将军,有劳放在桌上,一会儿我自己会服用。”
叶墨眼黯了一黯,将汤药放到一旁的桌上。
“请问另一只赤兔怎么样?”洛溪问道。
“我到时,只看到你和这只小赤兔。你流了太多血,我不能放下你不管。你可知你昏了五日?”叶墨道,言语中竟然有一丝责备,“你伤的这样重,为什么没跟我说?”
洛溪并没有太大的表情,一脸冷漠。对于叶墨来说,她也确实不会再有什么其他的情绪可以波动了。
洛溪将小赤兔抱在怀里,抚摸着它的毛发,轻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伙伴的。”
小赤兔仿佛听懂了似的,小脑袋在她手心蹭了蹭。
叶墨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温柔,竟然有些异样的感觉。
“将军为何会折返?”
“我已快马遣人将药材送了回去。”叶墨顿了顿,“留你一人在深林中,总归还是有些不放心。”
洛溪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只是起身,打开窗,一阵冷风吹来,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没想到这么快就变天了。”
言罢,转向叶墨道:“我若是将军,定会亲自带着药回去。不要以为你给我解了围我便会谢你,你我之间,我绝不曾欠你。”
洛溪走到桌旁,拿起汤药一饮而尽。道:“启程吧。”
辰辞没想到洛溪这一去竟然这么久。虽然每天看似手持书卷,但心思却不在这书卷之上,甚至有好几次拿反了,还是乐喜在一旁提醒他才注意到。
听闻洛溪今日抵达,他便一大早就等在了门口。
大约晌午,洛溪的车马终于到了。叶墨跃身下马,到轿旁伸出手,给洛溪搭手下轿。与此同时,辰辞也迎上来,等着洛溪。
洛溪坐不惯轿子,但因身上有伤,叶墨并未给她备马,所以这一路她只能在轿子的颠簸中浑浑噩噩,即便到了,她也好一会儿没缓过神来,因此迟迟没有下轿,也不知道轿外有两个男人等在外面。
不过,这倒是给街上路过的人看了个热闹。
毕竟两个样貌脱俗气质超凡的人等候在同一顶轿外,是人都会忍不住脑洞大开。他们二人,一人威武刚毅似胸有成竹的将领,一人清新脱俗似误入尘世的谪仙,虽都未言语,但二人之间却流转着一种莫名的敌对的气氛,令人不得不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