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喜乐悠悠转醒,已月上三杆。她环顾四周,发现一切都很是陌生。
正当她心里疑惑之际,身着宫装的宫女已经迎上前来服侍。太皇太后闻言,匆忙赶了过来。
平喜乐眼下一惊,忙起身行礼。太皇太后赶紧制止她,让她安心坐着。
“你且放心,你现在在我宫中,哀家已经遣人告知了叶将军,这几日你就安心在这儿陪陪哀家吧。”太后安抚道。
平喜乐点点头,心里确实有些诧异,太皇太后怎么会把自己留下来。
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太皇太后继续说道:“颖丫头哀家让她先回去了,也不知怎的,哀家见着你,便想起一位故人。小丫头,你且告诉哀家,你的父母是谁呀?”
“亡母早逝,父亲是平乐村村主。”平喜乐想了想,确实也没错。虽然父亲劫富济贫,但他们住的地方确实是平乐村,父亲也确确实实是村主。
“那你又是从何处习得着《剑舞》,如何得知《楚天》的呢?”太皇太后追问。
平喜乐摇摇头,“不记得了。父亲说我五岁那年溺水还磕伤了脑袋,后面发了一场高烧,足足烧了三天三夜。醒来后以前的事儿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太皇太后的眸子暗了下去。
看来终究是自己想多了,那人......怎么会有生还的可能呢。
“你且好生休息,明天你和颖丫头陪我好好说说话。人老了......这宫里也太过冷清了......”
宽广的大殿空阔寂廖,唯有唐焱还坐在案前批改着堆积如山的奏折。身旁的太监看了看窗外的光亮,垂眸道:“陛下,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唐焱揉着太阳穴。脸上满是疲惫。他的好皇叔,真是给他留下了一摊好差事。
淮安蝗灾,南部洪水,边疆邻国也不安分,蠢蠢欲动。偏偏国库已经给皇叔挥霍的所剩无几,赈灾款拨下去也没了声响,朝野间怨声载道,还有人他的皇位虎视眈眈。
一件件、一桩桩,怎么让他睡得下觉。
“荒唐!”唐焱不知看到什么,突然火气飙升,忍不住狠狠地拍起了桌子。张丞相这老匹夫在朝堂上屡屡催促自己选妃立后就算了,竟然还联合众臣亲笔上书,控诉自己不立国母,不稳根基。
“朕去透透气,不许人跟。”唐焱吩咐身旁的太监道。然公公心领神会,安排了下去。
月凉如水,撒在这静谧的夜晚,给万物披上了一层皎洁的锦缎。
平喜乐坐在凉亭顶的边沿上,小腿悬在半空,望着圆如银盘的皎月,想着入京至今的种种事情。
想了很多,她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叶墨根本就不爱她,甚至连一点喜欢都不曾给予她。
或许当初他握着自己的手,说要带自己回京,娶自己为妻的话,只不过是客套话而已。可自己就是太蠢,竟然信以为真了。
可笑。
“你是何人?为何深夜在此?”唐焱望着凉亭上的女子问。
他心中烦闷不已,走着走着,竟走来了太皇太后宫中。想着已经夜深了,也不好惊扰了太皇太后,就在太皇太后的园中随便绕绕,没成想碰见个这么没有规矩的女子,竟然坐到凉亭顶上。
“你又是何人?为何深夜至此。”平喜乐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