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苏的目光落在参将身上,说道:“起来说话。”
参将颤声说道:“将军……”
“我让你起来说话!”陈岩苏加重语气,沉声道。
参将迟疑了一会,还是站了起来,目光呆滞地低垂着头。
陈岩苏看看参将,再瞧瞧其余众将,面无表情地说道:“诸如此类的话,以后谁都不许再言,否则,军法处置,我绝不留情。”
麾下的将士们毫无斗志可言,作为全军主帅的陈岩苏又哪能看不出来?
但第一军团乃戍京军团,天子身边的近卫军。第一军团的将官,家人都在天京城内,一旦生变,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跑不了。
明知此战必败,第一军也得硬着头皮打下去。
听闻陈岩苏的话,在场众将互相看了看,最后都垂下头,再无一人说话。
晌午,已接近饭口时间,轰隆隆的炮鸣声逐渐转弱。
坐于内城墙城门楼内的陈岩苏身子一震,眼睛也随之眯缝起来。
当风军展开不间断炮击的时候,他只希望风军的炮击能停止下来,而真当风军的炮击停止了,他又希望风军的炮击能继续持续下去。
炮击的停止只能预示着一点,风军的步兵已准备上阵,风军要开始真正的强攻天京了。
陈岩苏慢慢抬起头来,望向设置于外城墙的了望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从未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漫长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了望塔上有红色的小旗在来回挥舞,那是示警的信号。
看罢,陈岩苏深吸口气,风军究竟还是强攻上来了!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形,对周围众人喝道:“诸将听令!”
“将军……”人们回过神来,纷纷单膝跪地,插手说道:“将军,弟兄们斗志全无,已无力作战……”
还没等人们说完话,城门楼下,有人高声唱吟道:“梁将军到!”
梁将军?众人下意识地纷纷起身,向城门楼下望去,只见城门楼前的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军兵。
这些军兵的穿着打扮和寻常的宁南兵不太一样,一个个顶盔掼甲,罩袍束带,放眼望去,钢甲如林,银光一片。
在火器战
场上,战甲已基本成为无用之物,即挡不住火铳,更挡不住火炮,而且分量沉重,大大增加了将士们的负担,已经不再适应战场的需求。
风国和宁南早已相继取消了战甲这种装备,而眼前的这支宁南军,还穿着这样的战甲,因为他们并非是中央军,而是都城护卫营。
护卫营不属中央军,而是直属于天子,他们不需要上战场征战,也不需要长途跋涉的行军,所以顶盔掼甲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
另外,护卫营是戍京部队的门面,需要穿着威武一些,方能显示出皇家的庄严和颜面。
都城护卫营的主将名叫梁英,现在顺着台阶走上来的,正是他。
梁英走上城门楼,见陈岩苏和第一军团的众将都在,他微微一笑,拱手说道:“末将见过陈老将军!”
就军阶而言,梁英的品阶并不高,只是从三品而已,当然比不过一军的军团长。
陈岩苏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他不解地问道:“梁将军不再内城驻守,怎么到外城来了?”
梁英一笑,说道:“末将奉陛下旨意,带护卫营全体将士,前来外城,助陈老将军一臂之力,共御强敌!”
陈岩苏是老将,一点就透,听完梁英的话,老头子心里也就明白了,这是陛下不放心第一军团,特派护卫营过来做监军啊。
还没等他接话,梁英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含笑说道:“还有,陈老将军的府邸以及诸位将军的府邸,我护卫营已按照陛下的意思,妥善保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