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为我送行,罂粟为我洗尘,躯壳随风而去,灵魂永存于此,不伟大,不罪恶,我只是,自私的,留在这里,看着梦幻的风景,假装你是那样的美丽,请原谅,我无法匹敌浩瀚,只能陪你入尘埃。(选自讼白随笔诗《永生》)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这聒噪的文人,写的那么深入人心,黑祖先想着。他的父亲是六世,而他,为了赎罪,代替父亲成为了六世,成为了魂奴。
生与死,有什么重要的呢?曾经的他不伟大,也不罪恶,只是想要正常的生老病死……
对面的雪山似乎在和主峰比拼谁的雪花更多,一个劲儿的抖动着身躯,得亏两山之间隔着一道鸿沟,虽然这标识着两人的方向可能以及肯定是错的,但不妨碍此刻在洞口排排坐的两人,谈人生讲故事。
“想听故事吗?”
“魂奴的故事?”
“那是在三四百年前了……”
两个感受不到寒冷的灵魂,与洞外那狂乱飞舞的世界格格不入,漫天的飞雪四处宣示着它的到来,一股成流,跟着风压向洞口飞来,直直的穿过安然自若的灵魂,在洞里环视了一圈,又冲出了山洞,继续检查下一个地方去了。
黑祖先的目光跟着那股飞雪走着,仿佛它能飞过时间的阻隔,带着他回到当初……
我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时代,繁华,仙境,冷漠,阴暗……
…………三百年前的宁城
车水马龙,国运昌盛。在这不起眼的南方,宁城,是一个深受商人们喜爱的地方。
路边的早餐摊,包子铺,甜蜜粥,各种烙饼等等,其中也不乏夹杂着一些打小尖的零嘴儿铺子,小型企业做得很是兴隆,人间烟火,说的就是如此。在这条路的尽头,有着另一番景象,那是富人的聚集地,叶家的宅子,就在其中。
天气很好,墙壁很高,隔绝了外边的小贩叫卖,隔绝了里面的自由向往,却隔绝不了世代命运的枷锁。
大厅之中,一位中年男人负手而立:“都安排妥当了?”
年过半百的老人曲躬:“老爷,都好了。”
男人深呼一口气,睁开了眼,松开了手,想后院走去,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也很有力气,老人停顿片刻,转身跟了上去。
夏天的风,是绝望的,痛苦的。
“噗呲!”
“阿娘!你看,我打中了。”五六岁的小孩拿着弹弓高兴的原地打转。
“嗯,我们阿白最能干了,真棒!”一位穿着富丽的女子拿起手帕半蹲下来,温柔的擦拭小孩的脸,“早膳奖励你一个大鸡腿好不好?”
小孩仰起头,望着母亲温柔的脸庞,脆生生道:“好。”虽然他每次都要吃两个。
走廊上的两人看着这画面,只觉得心痛如刀绞,本就红肿的眼更是绷不住泪水的肆意,手心近乎血染衣襟。
老人颤颤巍巍的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梗咽道:“主子,非这样做不可吗?”
男人半仰着头,将眼泪倒憋回去:“老柯啊!你说着天下之大,为什么容不下一个半大的孩童呢?”
老人静默,园中的一花一草都是夫人亲手布置得,主子很喜欢,小少爷也很喜欢在这儿玩耍。
“阿爹!”小胖墩儿快活地向他跑来,扒拉着他的长袍想要抱抱。
男人不动声色的将手心的血腥擦在衣袖里层,快速的换上和蔼可亲的柔和面孔,弯腰将小胖墩抱起:“我们阿白还是这么可爱啊!”
小胖墩双手抱着男人的脖颈:“阿爹,你哭了?”
男人一顿:“没有,别瞎说,大男人怎可轻易落泪!”
小胖墩撇撇嘴,朝着向这边走来的母亲喊道:“阿娘,你是不是又打阿爹了?他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