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问过你,喜欢是什么。
十八岁前,我的答案是附庸。
谁是谁的附庸,我是沈岸的附庸。
“沈眠初,你到底在做什么白日梦啊!”七月香樟树下,热风乍起,白裙短发的女孩倚在树旁,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是住在城堡里的公主,华丽的裙摆,斑斓的灯光,席岸是她城堡里唯一的王子。
怀揣着最青涩的喜欢,是她偷藏了三年的笨拙。
恣意的少年张扬着明媚的笑,去炫耀抽屉里塞不下的粉色情书,他不知道无法言说的喜欢在他看不见的角落被她默默祈祷了一整个青春。
“沈眠初,最后问你一遍,情书到底是不是你送的。”
沈眠初看着席岸那双桃花眼,里面戏谑是她看不懂的试探。
“不是,不是我。”
如果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喜欢的纸能倾诉她那份汹涌澎湃到沉寂的爱意,那该多好。
席岸抿了抿嘴角,挑了一下眉“沈眠初,你最好将你的心意藏一辈子,要不然。”
席岸的一句话戛然而止,她知道后半句“要不然连朋友都没得做。”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三年零一个月十七天,沈眠初喜欢席岸,是岁岁年年不可控,朝朝幕幕无人懂。
沈眠初揪着衣角,她好想大声告诉她眼前的这个男孩“做不成朋友,就不做了吧。”
十四岁遇见希岸,没有偶像剧里那些一见钟情的戏码,她最初那份心动,只是源于他的一番话。
“我要是喜欢上一个人那不得拿一辈子去赌她的心甘情愿,就算输了也没关系,大不了以后没心没肺,渣个干脆。”
彼时席岸写满了整张草稿纸的“白若礼”被窗外的风吹到她的脚下,她捡起那张纸,刚刚好又想起了他的话。
沈眠初藏起了那张纸,也藏起了她对席岸的喜欢。十五岁的少年热烈的爱在那个喧闹的夏天闹的沸沸扬扬,闹得女主角开学第二天就转了学,闹得“席岸”这个名字几乎成为了那段时间所有学生饭前饭后的笑谈。
作为早恋的反面教材,席岸登顶了全校八卦排行榜第一,但作为还没入学就凭借一张可以直接偶像生出道的高一新生,席岸是太多女孩子暗恋的对象。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哪懂得什么是喜欢,觉得他好就开始了暗恋的长跑。
而沈眠初在这场闹剧中,一直扮演着旁观者的角色,和普通旁观者不同,她大概知道更多的八卦和内幕。
她认识席岸,是从妈妈的口中认识的。席岸出身好,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年,从小就是在万千宠爱中被呵护着成长。没遗传的了他那花名在外的父亲的一身滥情,席岸这个人专一的不得了。从三岁到十五岁,他的爱情世界只给了一个人通行证—白若礼。
饭桌上,妈妈的口中,她听说了席岸和白若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些啼笑皆非的事情。
沈眠初也有自己的竹马,但她的竹马绝对做不出席岸那种人做的出的事情。十三岁拿着自己所有的压岁钱去提亲。沈眠初的妈妈警告沈眠初千万别招惹这样的小男生回家。
沈眠初笑笑,世界上只有一个的席岸,她又不是白若礼。
沈眠初没有见证席岸和白若礼那前十五年的纠葛,只是听说、只是忍不住去想,都觉得荒唐。
可是这份荒唐建立在她不喜欢席岸的基础上她可以一笑了之,可建立在她喜欢席岸的基础上,却是她那三年怎么越也越不过的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