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的深夜里,厉厉寒风,把光秃秃的树枝的刮得呼呼作响,静谧的村子里偶听二声狗叫,划破夜空,人们大都沉浸在梦乡。
村子里的老张家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只见满脸沟壑,黑不溜秋的张老汉坐在自家屋前的石板上,叭叭的抽着旱烟。
这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就是我的父亲,此刻的他合着眼睛满脸刀刻般的坚毅,旁边站着是我的姐姐,瘦弱的她穿着破旧的棉衣,满脸焦急的盯着屋内。
“大妞”,父亲睁开眼叫道。
“恩”,我姐应了一声,目光没有移开。
“你去烧点热水”,父亲说着。
我姐听到后很乖巧的往灶房走去,虽然她还想在那等着母亲,可她不想让让父亲烦心。
说是灶房其实就是在院子的角落里用粗点的树枝搭了个棚,树枝上面铺了一层油毡,又在油毡上面在盖上一层麦秆的窝棚。
这样的窝棚冬天还好点,就怕下雨,下大雨时窝棚的作用只是减缓雨水下落的过程,地上墙壁上全是水,根本没法站人。
我姐拿着蜡烛来到灶房门口,用洋火把蜡烛点亮,推开门,低头进了灶房。
蜡烛照亮了被烟熏黑的墙壁,进到灶房,把蜡烛沾在灶台上,熟练的把家里的大黑锅端到锅架上。
她又往灶肚里放一些引火用的爙柴,轻松的把火给烧了起来,又把大黑锅放上锅台,从水缸里舀了几瓢水,在门旮旯里搬出木墩,坐在灶台前面。
时不时的往灶炉里添着柴草,心中很是着急可她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不知所措的她急得眼泪簌簌落下,划过清秀的脸庞,她心中很是担心,因为就在几天前她同学的妈妈因为难产去世。
她很害怕。焦灼的等待着。
一片清寂,只有柴草燃烧的啪啪声。
就在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她还在母亲旁边撒娇,吃完饭没多久,母亲满头虚汗,捂着肚子。
父亲小心的把母亲扶到床上,并吩咐她赶紧去找李大娘,还要她去村口代销点买点东西拿着去。
她没等父亲把话说完,就跑走了,一路跑到了李大娘家门口。
此时李大娘一家已经睡了,她在李大娘门前焦急的叫了好久,李大娘屋里的蜡烛缓缓亮了起来。
李大娘拿着蜡烛从屋里走到院内,嗫声的问道:“睡?”。
听到李大娘的声音,姐姐几乎要哭出来了,在门前跟李大娘说道:“大娘,我是大妞,你快去看看我母亲吧!”。
李大娘听到我姐的声音,就应声说道:“大妞你去代销点买点红,白糖”,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去”。
说罢,她回到屋中拿出一个包,对家人交代一声,就急匆匆的奔向我家。
我姐听到李大娘的话后,应了一声,就往村口代销点跑去,此刻代销点正准备关门,她没敢耽搁,买完东西一路小跑着回家。
抱着赊来的东西,跑到家,就见父亲还坐在抽着旱烟,她放下东西想进屋去看看母亲,被李大娘赶出来,说现在母亲不能惊风,让她在外边等着。
噗嗒噗嗒,水很快就烧开了,烧开的水掀动着锅盖,打断了我姐的思绪。
姐姐停了片刻,站起身来,朝着锅盖上面用力一吹,把柴灰吹净,她拿开锅盖,热腾腾的水汽蒙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她一边吹着热汽,一边拿着茶缸往暖壶里灌着开水。
屋里的李大娘正在忙活着,李大娘是村子里唯一的接生婆,平日村中谁家生娃添丁都会去叫李大娘。
这次爹爹也是早早就跟李大娘打过招呼,那天爹爹带着姐姐去找的李大娘,买了两包糖角,两包白糖,还包了一个红包。
就在我姐去代销点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