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岑菀在清晨淅淅沥沥的细雨中醒来,帐篷里没有人,炉火正旺,将整个帐篷里哄得暖洋洋的,暖得人也跟着懒懒的不想动。
“菀公主,您醒了!”帐篷的门帘被掀起,一个一身黑色裙装的婢女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
“太子呢?”莫岑菀看着这个婢女,觉得有些眼熟,她约莫已经二十岁的样子,不太像是殷崛身边的人。
“太子一早已经率队出去打猎了。”黑衣婢女将手中的盘子放在矮桌上,从火炉上的铜壶里舀了热水兑在一个铜盆里,垂手站在一侧等候莫岑菀洗漱。
莫岑菀转眼看去,矮桌上的盘子里盛着的是几样简单的吃食。
再转眼看黑衣婢女,她交错着放在身前的一双手细细白白,一点也不像一个粗使的婢女。
“你叫什么名字?”莫岑菀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棉帕子擦了一把脸,头微微歪了歪,笑着问道。
那婢女似乎有些意外,顿了一顿,才答道:“奴、奴婢叫玉儿。”
哈,果然没有猜错,莫岑菀心中冷笑了一声。这个婢女,曾经是牧风堂的叛徒玉窍的侍女,或许玉窍没有想到莫岑菀记性如此之好,对几年前匆匆见过一面的一个小婢女都还能有印象。
“玉儿,嗯,是太子让你来伺候我的?”莫岑菀看了看矮桌上的食盘,笑着问道。
“回公主,玉儿在太子宫中已有数年,因为会点儿功夫,每次秋后围猎,都是玉儿随行伺候的。”这玉儿为表清白,说的倒是清楚得很。
数年!莫岑菀心中细数一遍,大概已有了个计较。
“我知道了,那你先去忙吧!我要出去转一转。”莫岑菀说着,已向门口走去。
“公主,您还没用早膳呢。”玉儿的语气听上去有点焦急。
莫岑菀却头也不回,掀开了门帘淡淡说道:“昨晚吃太多,不饿。”
然后就大踏步出了主帐。
玉窍的人几年前就出现在秦宫,说明孟阖会的人在秦宫里是布置了眼线的,那么,智氏一族在秦宫的布局只是常规的国际监视,还是另有所图?
还有,这玉儿接近自己,是受了谁的指使,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殷崛选的这处扎营地十分靠谱,坐落高处又不当风口,远远向山谷中望去,细密的雨丝将整个山谷笼罩得雾蒙蒙一片。
这种雨天在山间行走,泥泞湿滑,也是不得不佩服大秦人的这股倔脾气,就是要与天斗与地斗,放着温暖的帐篷不呆,非要出去遭那份罪。
此处进山已深,殷蕊娇那样的傲娇郡主是不会再出现了,但是另一种危险却暗暗在逼近。这危险不是针对莫岑菀而来的,但她却无法将自己置身事外。
如果鄢黎在秦国被害,那么秦晋之间会发生什么样的逆转?晋国国内又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巨变?
想到这里,莫岑菀的心再也无法平静。抓着衣襟的双手越握越紧,最终一咬牙,莫岑菀毅然转身,向着山谷中走去。
自从昨日遇袭,莫岑菀便发飞书给玉青,将凌云马放入了山中,以备不时之需。此时莫岑菀将它招出来,还真派上了用场。
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对于围猎这样的事情来说,殷崛和鄢黎的判断也是颇为接近的。
于是,虽然进山时的方向完全不同,但几日之后,两队人马的运动方向居然开始渐渐一致起来。
以鄢黎的智慧,当然不会对自己所处的危险境地毫不知情,但是有些事情即便是能够预料到,也是难以避免的。
如果殷蕊娇出手算小打小闹,那么国蔚大人出手,就必定是大手笔了。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涉了智氏。
孟阖会十二护法齐齐出动,势在必得。
鄢黎的队伍经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