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庭远他们回了家之后,何御医就哈欠连天,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经不起劳累,朱珠便催着他赶紧去歇着。
何御医瞧见朱珠眼睛里头满是对自己的关切,乐呵呵地去歇息了。
司庭远倒是精神不错,与朱珠商议起过中秋的事情来。
八月十五,中秋节,月圆人团圆的日子。
一早,司庭远和朱珠就上门去请了铁柱娘和铁林,让他们俩今儿个晚上到司家来,与他们一道过节。
铁柱娘想着,他们家里头现如今也就只有她和铁林两个人,这大过节的也是冷清,便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连声道,晚上一定过去。
夫妻俩从铁家出来,没有立刻回家,反而是进了一趟山,在猎坑里头抓了两只野鸡,又在河里头捉了几条鱼,再采了些木耳,这才下了山,往家走。
在路过泥瓦匠家的时候,只见一个衣衫褴褛、发髻凌乱的女子坐在地上哭嚎着,听那声音分明就是泥瓦匠家那刚被休了不久的前头娘子金氏!
朱珠不过是朝那金氏多瞧了几眼,就被她瞧了个正着,只听得她语气里满是戾气地道,“瞧什么瞧,有什么好瞧的,再瞧把你的眼珠子给挖了!”
闻言,司庭远脸色一冷,欲要教训那金氏一二,却被朱珠拦了下来,道,“疯狗罢了,被狗咬了,咱们还能咬回去不成?那不就是与狗一般无二了?!”
“哈哈哈……”原本就在一旁探头探脑瞧热闹的人笑道,“珠丫头这话说得不错,司家兄弟,咱们不跟疯狗一般见识!”
“说谁疯狗呢?说谁疯狗呢?滚滚滚,都给我滚!”金氏从地上爬起来,挥着手,像赶苍蝇似的赶着众人离开,仿佛她还是泥瓦匠家的女主人一般。
“该滚的是你!”一声爆喝从泥瓦匠家传出,是脸色沉得像是能滴出墨来的泥瓦匠家的老娘。
“娘……”金氏浑身一震,缓缓地回了头,脸上换了副神色,朝泥瓦匠家的老娘委屈地喊了一声。
“呸……”泥瓦匠家的老娘啐了一口,道,“可别这么唤我,我可没有你这么个儿媳妇。你赶紧给我滚,别在我家门口呼呼喝喝,这儿不欢迎你!”
金氏脸色惨白地摇了摇头,朝泥瓦匠家的老娘跪了下来,膝行几步抱着泥瓦匠家老娘的大腿,哀求道,“娘,您就原谅我吧,您让我回家成不成?我再也不敢了!”
泥瓦匠家的老娘一蹬腿,将金氏踢在了一旁,讥笑道,“休书已下,再无转圜的余地。而且我家可容不下不守妇道的女人,你赶紧滚吧。”
“娘,我不走,娘……”见泥瓦匠家的老娘无动于衷,金氏转而道,“对对对,我还有草儿,草儿还小,她还需要我这个娘,娘您不能眼睁睁地瞧着草儿没娘啊!”
泥瓦匠家的老娘扯出一抹冷笑,道,“既然你拿了草儿做筏子,那我就让草儿出来与你亲自说一说。”说罢,就转头朝里喊了一声,“草儿”。
草儿早就知道她娘在外头闹事,却一直躲在屋子里头没有出来。这会儿听得自家奶奶唤自己,便不得不出来。但即使从屋子里头出来了,草儿也只是扭着衣角,低头站在泥瓦匠家的老娘身后,一言不发。
“草儿,你娘说不能让你没有亲娘照顾,你怎么说?”泥瓦匠家的老娘问着草儿道。
草儿抿了抿唇,抬头,脸色不佳地瞧了一眼金氏,道,“我不需要满身脏污的娘。”
闻言,泥瓦匠家的老娘满意地笑了。
而金氏却是心神俱裂,道,“草儿,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是你娘啊,你的亲娘!”
草儿扭头,竟是一点儿都不想搭理金氏。
金氏又道,“草儿,你可不要犯糊涂。若是娘走了,你爹以后娶了新媳妇,你就多了个继母,继母哪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