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特隔着人群朝她挥手示意,然后指了指自己旁边的空位:“检查结果怎么样?”
“挺好的。”她回答,开始着手一起整理等会需要卖的东西。
“你的复试是在什么时候?五月份?”
“对。你的申请结果呢?”
“一样。”
说到这个话题,贝尔纳黛特稍微迟疑片刻,冰绿色的眼睛眨了眨:“你还是决心要去西雅图上大学吗?那里很远。”
“是这样。”塞莱斯特一边将帐篷里的衣物和电子产品摆好在旁边架子上,一边回答,“而且我有预感,我们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的。等你正式成为美国芭蕾舞剧院的学员,记得叫上我一起庆祝。”
她微微笑了下,看到塞莱斯特在整理完东西以后,又去费力地将旁边备用的遮雨布找出来,似乎是想用支架撑在帐篷门口的地方。手套的阻碍让她翻动布料的时候变得有些笨拙。
贝尔纳黛特连忙跑过去帮忙,同时也有点不解:“为什么要现在弄这个?”
“马上要下雪了。”她吹口气,将垂在眼前的红铜色卷发吹开,声音细滑而活泼,“这是纽约今年的最后一场雪,接下来的天气将会越来越暖和。”
她预测天气的时候,精准随意到完全不需要任何思考。
发现贝尔纳黛特好像因为自己的话而突然怔愣住,塞莱斯特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没……”她摇摇头,意识到是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于是很快调整好情绪,“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年冬天似乎过得很漫长。”
或者说是今年冬天发生的许多事,以及她坚持到现在却仍然没有结束的等待让她觉得很漫长。
时光在经历与感情面前,开始变得有了无法承受的重量。
她们一起将遮雨布撑挂起来,纽约的最后一场雪也恰好如约而至。
贝尔纳黛特仰头看着天空中不断飘落的片片洁白,感觉睫毛上逐渐化开一阵潮湿的冰凉。不出片刻的时间,整个皇后区都被笼罩在这漫无边际的羽片状雪箔里,苍茫冰冷。
她伸手接住那些轻巧脆弱的晶体,有种也许自己之前许下的愿望会落空的糟糕感觉。
这时,塞莱斯特忽然站起身,眯着眼睛望向车流量最大的十字路口方向:“你听到警笛声了吗?好像有什么东西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话音刚落,贝尔纳黛特回过头,看到一辆重型卡车正从十字路口对面极速冲过来,一路撞毁了不少停在路边的小型汽车。好几辆闪着灯拉响警报的警车正拼命追赶在它后面。
高速状态下,卡车遇到面前的电线杆已经无法及时转向。轮胎在覆盖着薄雪与碎冰的柏油马路上打滑出刺耳的噪音,庞大车辆扭转着冲向对面的东广场。
垮掉一半车灯的庞大卡车像是一头发疯的钢铁巨兽,毫无缓冲地朝所有人冲撞过来,压碎周围所有帐篷。
贝尔纳黛特跟着惊慌失措的人群朝旁边躲避,却忽然感觉手里一空,不知道是谁把她的手机挤掉了。
她立刻慌了神,里面还保存着所有彼得发给她的语音留言和短信,如果手机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她连忙逆着人群逃跑的方向朝刚才经过的地方靠近:“抱歉,让我过去一下,我需要找我的东西。”
然而还没等她找到,迅速集结起来的警察已经将这里拦出一道宽阔包围圈,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为首的几位警察正举着枪对着车门和车窗的方向,厉声呵斥着要车上的所有人全部放下武器,举起双手立刻下车。
很快,从卡车上跳下来几个同样穿着防弹衣,举着冲锋.枪与警察对峙的高大男人。
比起警察因为顾忌周围正在四散奔跑的人群,所以开枪时显得格外谨慎。这群人显然没那么多需要担心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赶紧清除这些障碍,然后带着卡车里的东西立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