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阵欣喜,马上点头应了一声,但没有即刻走上前,而是将身上的兽皮衣脱下,缠裹在了右臂上。接了酒上道人一掌,我右臂上的衣衫早已尽数碎开,虽然并未受伤,但狰狞如鬼爪的右臂却已尽数敞露在外,用兽皮衣遮挡住也不至于让我看起来那么难看。
待得将右臂尽数裹得严实后,我才跟在酒上道人和朱二身后走上了苦枫桥。可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自己这副装扮实在不雅,一边走着,一边理着身上凌乱的衣衫。同时,看似不经意的偷偷望着对面。
梦寒烟在对面搭起的打伞很敞亮,走得近了我才注意到,原来斩情和莫鬼医也在伞下,立身在梦寒烟两侧。几年不见,他两人也没有多大的变化,斩情仍是冷若冰山,一身白色劲装气宇不凡,站在梦寒烟身边面无表情。而比起斩情的冰冷,莫鬼医倒显得热情得多,尽管他还是恶面佝身的腐鬼模样,但是见我过来,脸上还是堆满了笑意。除了他们二人之外,梦寒烟身身后还站着三个裘衣大汉,两个挑灯的侍女,大概是她的随从,站在那里均也是一语不发,我只是一眼扫过,并未细看,眼睛里悄悄看着的,仍只有她一人。
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吧。我又是一阵感叹。我曾想过与梦寒烟再次相遇会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或者是在衡州我们曾一起去过的地方,亦或是在人群熙攘的闹市街头,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在这边关古桥上。不过这里倒也是个景色僻美的地方,有丘有水,甚至在此时的我看来,纵然此一夜风雨渐急,也难掩江畔盎然春意。
脑子里正心猿意马的想着,我们已走过了苦枫桥,到大伞的近下。一见到梦寒烟,酒上道人和朱二同时朝着梦寒烟行了一礼,道:“属下拜见小姐。”
现在距离梦寒烟不过几尺许,我胸口跳的更加的厉害了,却只觉脑中血气有些翻涌。她身上虽只是一袭黄杉,但在灯影下却显得光鲜亮丽,乌黑的密发,长长的睫毛,一汪双眼真个如清水一般亮,身上也散发着一股浅浅的女儿幽香。
发现梦寒烟也正看着我,我忙转过视线,朝着莫鬼医和斩情抱了一拳,躬身笑道:“顾天拜见莫前辈、斩情前辈。”
见我行礼,斩情只是轻轻颔了颔首,莫鬼医却拄着木拐向我们走了过来,长声笑道:“你们总算到来了,顾小友快快里边请,小姐已等候多时了。”
我淡淡一笑,道:“劳烦前辈在此相候,顾天实不敢当。”
近距离看着莫鬼医,他的样貌比两年前更加苍老了,一脸的褶皱焦面状如枯皮,本就稀疏的头上也只剩下星零的几根仓发垂着,不过整个人看上去还是精神抖擞的。他拍了拍我的肩头,笑道:“何须如此客气,杏林人虽与少侠久未谋面,但情谊常在,快进来,幡下说话。”
我点了点头,刚迈了一步,却听伞下的斩情轻咦了一声,看着朱二道:“朱大哥,你的双臂怎么了?”
朱二此时被酒上道人搀扶着,但两个断臂却一直木偶般的耷拉在身体两侧,听斩情问话,他看了看身上,却只是摇头苦笑,还没说话,身边的酒上道人已哼了一声,道:“还能出了什么事,老毛病又犯了。”
他转头扫向梦寒烟等人,颇有斥责的意思道:“小姐,朱兄闻得顾小子如今武功了得,便有心与顾小子切磋一番,殊不知自不量力,于山顶两三招遍败阵下来,还断了双臂,若非我及时出手,他的命只怕早就被顾小子收了。”
朱二脸上有些不悦,小声嘀咕道:“谁要你救。你这黄口老道说我自不量力,你自己不也吃了些苦头么?”
朱二身为朱雀坛副坛主,地位尊崇,一身武艺自不在话下,如今被我这么一个小辈打断了双臂,又被酒上道人当面揭短,大概他自觉在梦寒烟几人面前有些挂不住,这句话说的也大有埋怨的意思。
酒上道人倒没怎么在意,只是道:“还在嘴硬,你这样鲁莽行事,险些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