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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险恶,七大门派对幽云山庄已有革除之念,但想必程富海对七大门派也有了戒心,所以才会说出最后那般“心怀不轨者”的话了。
七大门派是这个江湖上的正义之师吧。靠在墙边,我突然有点嘲讽的想着。但于我而言,眼下最让我担心的反而却是这个人人敬仰的正道行伍。
这等看来,如若不是程富海提醒,七大门派将刀架到我的脖子上时,只怕我还云里雾里的不明所以。我一向不善心计,情知这种暗地里的刀光剑影实在令人心惊胆战,不比与那鱼头怪厮杀逊色半点。
活着尚有可为。
我默默地念着。石门下的那道缝隙中漏出一束昏黄的火光,正照在我的右臂的细鳞上,映出点点的猩红亮光。我捡起地上散落的绷带,重新将右臂缠裹住,坐在昏暗中,我只觉寒意一阵阵的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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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刑罚台整个山体上端是完全露天的,阳光自上而下照过来,如果站在石门外,尚还能看到晨光,不过我在洞中,只能从石门下的那道缝隙中,隐约看到些许漏下的曙色。
外面还是一点声音也没有。看了看缝隙外一阵,我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扑打掉身上粘着的零落枯草,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洞里睡了一宿,我也只觉脑袋昏沉沉的。
捡起地上的一根枯草藤,我如往日一样,开始舞起了避水剑法。草藤自不能和长剑相媲美,重量太轻,抓在手里几同无物,舞出来也没有长剑发出的那种破空声,和追影剑就更无法比较了。但我还是将避水剑法练了一遍,也不知道七位掌教会不会对我下手,虽被关在这里,我也不能让自己的武功生疏了。
练完了剑法套路,我本想趁热打铁,修炼一番开天内功,只是我刚盘腿坐好,吸纳进体内的气还未运足,却又被我深深吐了出来。开天内功本就是武当派的内功心法,加上不久之后我的筋脉就要被废去,我再修炼这等内功等同无用,还不如不练。可要我就这么如木头一样呆在这里无所事事,站也不得坐也不得,却也实在憋得烦闷。
我暗自叹了口气,靠着墙边又坐了下来。以往我听黄捕头说,他们大牢里有许多因为坐牢笼而变得疯癫的案例,那是因为犯人忍受不了牢狱的那份大刑煎熬,以至于精神崩溃,久而久之就会变得痴痴傻傻,疯疯癫癫。相比较而言,我的待遇要比大牢里好得多,虽然被关押起来,但七大门派并没有对我施行酷刑,只是对于我这种在江湖上浪荡惯了的人来说,七年却是个很长的时间,也无异于一份煎熬了。
一天下来我便如此焦躁,这么下去,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坚持多久。我正呆呆的想着,石门外忽然又传来一阵足音,我以为是那守门的弟子前来送饭菜来了,脚步声走到石门外,却听得江顺的声音在石门外响起,道:“昆仑派在江湖上响当当,门中弟子无一是辈中翘楚,怎的到了你们刑罚台,却出了你这么个耳聋腿瘸的弟子,你走快些行不行?真要急死人了。”
江顺这时候也来看我了么?虽然这不是什么多了不得的事情,但却让置身于此的我一阵惊喜,我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耳朵贴在石门上,道:“江前辈,是你么?”
这石门隔音效果并不怎么样,听得我的声音,江顺在石门外只是应了一声,却道:“喂,你快些过来,把门打开。”
他的声音有点不耐烦,远远地却听那个守门的弟子有些气喘的道:“来了,这就来了,前辈......稍安勿躁。”
刑罚台整个山峰浑然一体,自上而下何止千百丈,从上面走下来只能迈着一个个石阶,走也要走半天。江顺轻功了得,对他来说,这点路根本不算什么,他现在已在是门外,那名守门的弟子只怕还远远落在后面。
待得那名守门的弟子也跑到石门外时,我听到眼前的石门里面传来一阵铁链搅动的声音,忙往后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