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郴州的南北山脉大的实在太多,遥望过去,山脉自北延伸而来,宛如天上洪水倾泻,向南不知多少里路,气势异常的滂沱。山脉中的山峰多不可数,虽然没有弥罗族本部大山高,但也个个耸立入云,峰端在灰云上若隐若现,宽不见尽头,雄奇险峭。
如此高的山脉,怕是连只鸟也飞不过去了。也难怪弥罗族和天狼族、南喇族会被孤立在此地,北面有死亡沼泽阻挡,这里又卧着这等山脉,便是有意通商者,在到达山脉对面时恐怕也会望而却步,就是不知道南边又是怎样的一幅险象,不过想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没再多想,沿着山脉脚下向南奔行。
直到天黑的时候,雨还没有下起来,我在山脚下寻了处避风地吐纳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往右臂上涂抹了些五味浆之后继续南下。山脉蜿蜒,山脚更是怪石嶙峋,碎石满地,并不好走。越往南走,一侧的黑林渐渐也看不到了,慢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粗壮高耸的巨树,地势也平缓不少。
傍晚时分,一声惊雷扰乱了我的前行之路,我也不得不放慢脚步,在林中避雨缓行。这应该是入春的第一阵雷声了,下的雨比昨天大了很多,已不再是绵柔如丝,雨滴打在树叶上也很响亮。
我撑着三片树叶挡在头顶,有点狼狈的在树林边缘摸着路。这里的树木粗壮,生长的树叶有蒲扇大小,三片树叶已能遮住我头顶,只是这一阵雨是斜着打过来,我能遮住头顶,身上的兽皮衣还是被打湿大片。另一侧,山脉上空急雷掠过,电光中,照亮的是滚滚灰云和山巅摇摇欲坠的畸形怪石,景象犹如地府九层冥域。
弥罗族的这张地图与现实中的地形也是有很大的出处的吧?虽然在天色很暗,我还不忘看着这张兽皮卷。
根据地图上所绘的,到了这片绿林处,这条山脉便也快到了尽头,只是我沿着这片绿林走了许久,左侧的山脉仍挺拔直上,不见丝毫的落势,朝前望去,山脉依旧蜿蜒深远,反而大有涨势。
赶了一天的路,我也有点累了,身上的兽皮衣本就厚重,被雨水打湿之后更加的沉。这片地方也真够荒凉的,一路赶过来,却是罕见走兽,除了偶尔从山脚石缝中窜出的四脚蛇,便是连草丛中的虫鸣声也是奚奚落落的,根本也没多少。现在又下着雨,四下里一片混黑,还在走动的,恐怕只有我一个人了。
按照地图上显示,我应该离涵洞坡不远了。
我正看着地图走着,忽然,前方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声音,像是有数十人正急匆匆的朝我这边奔来。修炼开天内功已久,我的听觉自比以往要灵敏很多,虽然此时雨声渐急,但此地一边是天嶂山脉,这边是一片参天大树,而且那一阵脚步又是踩在碎石上,其声更加依稀可闻。
什么人!
我纵身一跃,脚在身边的巨树上点了两下,伸手扣住头顶一根粗大的树枝,人在半空翻了个身,已稳稳的站在那根树枝上,无声无息的。
我刚站好,透过树叶和雨幕,却见二十多个黑影从前方奔了过来,远远地,只听一人小声道:“副掌门,这雨下的越来越大了,不如我等暂且在林中避会儿雨。”
来的是一群中原人么?我心里莫名的一动,听那人的声音,他们好像还是门派中人。
前面一人闻言,忽的挥了挥手,队伍随之停了下来,只听那人道:“也罢,前方也不知道通往何处,我等便在此地歇息一晚,待得明日清晨再出发。”
那人的声音倒听不出来是谁,但我听着却很是耳熟,像是在那里听到过。只是听他说要在此地歇息一晚,我心里不禁暗中叫苦。
那人话音刚落,便领着众人钻到了林中,在距离我身下这棵大树十数丈的位置停住了。
此时天还没入夜,但因为下着雨,天色已是黑沉,他们距离我虽然不远,可在林中我也看不清他们的相貌。好在这一片树林生的枝粗叶大,我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