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座小山的人,幽暗的光线遮住了他身上衣衫的色调和脖颈上圆滚滚的脑袋,显得极为神秘。他的右手里提着一个极大的流星锤,远远看去像是一个缩小的磨盘。迈步朝我们这边走来时,脚下的烟雾被他的身体挤向两边。
此人在距离我们脚下这座山五六十丈处才停下脚步,扬起左手一指天一道长和火心道人一众,闷声道:“樊春扬,还不快滚出来!”
七大门派这边并没有因为此人的到来而骚乱,场中反倒是极有默契的冷峻如水,也许他们都知道了有图瓦的伏兵在,每个人身上似乎都高昂着战意。来人语毕,却听得一声长啸从那些掌门之列传出,跟着,一道矫健的身影高高的跃了过去。
这人高高跳起的身影像是一支利箭,身法快速而又灵动,人跃到至高点忽的撑开双臂,宛如一只轻燕,人在下落之时又凌空迈出几步,这才缓缓落在了地上,与那肥胖之人遥遥而立。
跳过去的那人便正是樊春扬,崆峒派的掌门。此次昆仑汇聚,我与七大门派的几位掌门已一一打过照面,但能说上话的却很少,他们的武功已甄清化,实在不同凡响。崆峒派里主修拳法和剑法,既位列江湖七大门派,崆峒派门中武学自是了不得,负有“神拳一线天”的美名,掌门人的武功自是高深莫测。只看樊春扬这一手便知晓,能凌空横跨十数丈距离的岂是凡辈。
不知道那名肥胖之人是长生堂里的什么人,这时候喝出樊春扬又会有什么事?难道长生堂在林中的伏兵发现了图瓦的四千义士,知道包围计策化为泡影,所以派个人来挑战?
樊春扬一站稳身并没有立刻开口说话,他的身材中等,不算矮小,可是和对面长生堂的来人一比,却是显得小了。只因来人实在太肥胖,站在那里像是一个小土包。
那肥胖之人冷笑一声,道:“樊春扬,先前你我未能分出胜负,此次古某再来讨教!”
樊春扬高声道:“你莫不是白天睡昏了头,晚上倒来了精神!”
那人狠狠道:“那便是让你也睡不安稳了!看锤!”
他身体一动,迈开两条如铜柱般的粗腿朝樊春扬冲来。他身体像是一座肉山,奔走起来浑身的肉都在抖,地面也微微颤抖着,他脚下的烟雾纷纷被他破开,打着卷翻腾向两边。一边奔走,右手里的巨锤也被他舞了起来,真个有山崩浩荡之势。
他手里的流星锤一头锁着铁链,也不知道那铁链有多长,即使隔了这么远,我都能听到哗啦啦的铁链绞动声。那圆滚滚的巨锤被他甩着圈带在身体一侧,巨锤被抡起时卷着烟雾直打旋。
以那巨锤的块头,能被这人这么轻易的抡起,那么这人手上的力道可想而知了。那巨锤被他轮的滚滚转,打在人身上定也会将人砸成肉泥。
转眼间,那人便冲到了樊春扬跟前,两个粗壮的胳膊往前一松,那如磨盘大的锤头直往樊春扬脑袋上砸。那锤头之大,已然赶上樊春扬半个身体了,而樊春扬整个人却还只是到那人圆鼓鼓的腰部。
这一锤虽然厚重如山,但速度终究是慢了些,樊春扬身体一晃,正闪过这一锤,人移到一边又忽的拔地而起,一拳打在那人的右臂膀上。
“嘭”
却听得一声闷响传来,那人的巨锤将地面砸出个深坑来,他吃了樊春扬一拳却只是身体晃了晃,反而樊春扬往后退了退。
二人初次交锋看样子都没有使出全力,打了个旗鼓相当,不过对面的山脚处却发出了欢呼声,甚至对面已有人高声打趣道:“古胖子,快将他碾成肉酱,我好下酒吃。”
这是羊祉兴的声音,言语中大有调侃戏弄之意。只是他声音还未落尽,那姓古的胖子已转过身,身体轻轻一扭,那砸在地上的巨锤倒像是被一股大力带起,呼啸着直奔樊春扬而去。但他的巨锤速度还是慢了半拍,这一锤依旧没有碰到樊春扬,巨锤头贴着樊春扬的衣衫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