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碗,竟似为了吃一般!那金碗可是一辈子圆满无漏的好意头!”
姜恒再次体会到了隔代亲,为了敏敏自己居然被打了,简直不是眼神看着自己会拉丝的额娘了。
敏敏把小碗蛋羹吃干净了,这才伸手清晰道:“额娘抱。”吃完饭她就不爱坐在婴儿座里了,嫌不自在。
姜恒把她抱出来,觉尔察氏拿过旁边备好的棉帕轻轻给她擦了小脸,喂了两口白水:“公主瞧着身子真是康健。”
“是呢,敏敏出生后,除了偶尔咳嗽两回,就没有病过。”
话音未落,又被觉尔察氏打了一下,还让她赶紧敲木头:“这话不可能说!可不能夸耀孩子‘从来不长病’。”
京中风俗,就跟孩子不早起名一样,这种‘我孩子从来不生病’的话也是不能说的,怕把瘟神念叨了来。
姜恒眼眶一热,不是被打的,而是想起爸妈也是这样说的。
只要她提一句:“今年冬天我还没感冒呢。”爸妈就连忙制止她并且让她呸一下。
姜恒低下头去,开始教敏敏认外祖母。敏敏天生性子甜,跟谁都高高兴兴的玩,很快就清晰能认人叫出外祖母来,觉尔察氏稀罕地不撒手很抱了一会儿。
待敏敏自己到临窗炕上去玩的时候,母女俩只坐在床沿上看着。
姜恒便问起:“额娘这回进宫是有事吗?”
觉尔察氏还未开口,余光就见秋雪秋霜两个一并退了下去,且从明瓦窗上看到,一个身影就在门口,一个却去廊下守着进出的月洞门了。
觉尔察氏就将公主周岁宴上,觉罗氏口中的话与姜恒说了。
“牵扯上孝献皇后,一向是宫里的忌讳。觉罗氏母家辅国公府,一向是跟咱们家不合的,有机会说这样的闲话当然不会放过。但你阿玛是觉得,这事儿打头起就不对,礼部给你拟的封妃册文里怎么会夹上当年世祖写给孝献皇后的箴语。”
在观保看来,礼部这事儿应当是有人安排的。
埋的伏笔也深,先留下一点根子。到时候新人入宫若是都不得宠,就把这事儿发酵起来。牵扯上顺治爷和董鄂妃,便是暗示皇上宠妾灭妻,会重蹈顺治爷覆辙。皇上为了自己的名声,或信妃为了自己的名声,都要做个贤良的样子避一避宠,那不就是新人的出头机会了吗?
于是观保是觉得这事儿挺棘手的:不动作不辩驳由着人说,传到皇上耳朵里不好,真有了动作拦一拦留言,倒是把不相干的事儿往自家身上揽了。
而姜恒在听说皇上知道这件事,甚至亲自让礼部改了册文后,就放松多了,还安慰显然把这当成了大事的觉尔察氏:“额娘不必多虑了……”
觉尔察氏闻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娘娘都进宫这么久了,难道还不知人心可怖,不知人言可畏?”
“一旦此事传开,尤其是传到宫里,皇上为了名声,只怕就要先冷落你一段时日。正巧新人再入宫——世上有巧合,但哪有这么多不利的巧合都卡着这会子对你来?”
姜恒:皇上还真不会。
皇上是那种你们要骂就骂我,别骂臣子的人。何况让妻女背锅,自己倒屈服于闲言碎语,那必不可能。
这事儿是巧合也罢了,若是人设计的,只能说明这人还不了解皇上。
姜恒叫门口的秋雪去后头的景阳宫,将今年宫里新印的《诗经》拿来一套。
待书拿回来后,姜恒翻给觉尔察氏看:“这是今年新印的书,之前的序言被皇上改了。”
汉人为诗经做大序,里头有一句:“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2]
皇上极不喜这句,什么言者无罪,世上魏征这种当真秉公直谏说到点子上的重臣才有几个?多的是前朝东林党那般空谈误国只图自身清流名声的腐儒。
许多朝臣为了博一个耿于直谏的名声,就用‘我本心是好的,就算说错了也没罪过,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