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亲王的折子里特意提起了他挂念的九弟, 皇上也于百忙之中想起了另外两个兄弟。
似乎最近没听见他们的动静——原本他们的动静都是在朝上唱反调。
皇上就问怡亲王道:“老九老十最近在做什么?”
怡亲王对这俩人近况还真是非常了解“十哥倒是没做什么,皇兄也知道,十哥一向是较懒于行的, 很少自己找事做。”可以这么说,十爷之前做的事儿, 基本都出于对八爷的崇拜和盲从。
八爷这一走,他就搁府里半宅了起来。
怡亲王说他没做什么事, 其实也不太恰当:十爷只是在正事上没用心, 既不当差又不当官的闲着。但日常还是很忙的,射鹄斗马, 戏鸡训狗, 评戏摆宴好不热闹——怡亲王府上就收到了好几对儿十爷府上养出来的鹦鹉, 话说的很利索不算, 还会唱两句戏。
“但九哥……”十三爷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又带些笑意的神情来:“其实要是廉亲王那里需要,皇兄把他送走也行, 省的他总是霍霍臣弟了。”
皇上以目光中疑问之色相询。
且说八爷临去云南前,该坑的人都坑了一遍, 但该护着的也没忘记多嘱咐两句。
九弟十弟是打青年时期就跟着他的好兄弟, 与捧着他出头但各有心思的朝臣不同,于是八爷可以不顾那些大臣们,但总要安排一下两位弟弟才能离开的放心。
廉亲王对九弟十弟的嘱咐就是:“咱们这位皇上的为人, 将他得罪了必难回转的,终此一朝, 你们想要做到十三弟那般权势过人的亲王是不可能了。”
“好在我们不是臣子……或说不只是他的臣子, 终有一层血脉在,且九弟十弟你们这些年也只是跟着我,并未做出让皇上深恶痛绝之事。我往边境去后, 你们就多与十三来往,若是将来我又因事惹怒皇上,让他记起旧事来牵连你们,有十三弟可为你们说说话就管用。”
廉亲王这打的也是明牌了,让老九老十去主动亲近怡亲王府,皇上想来会明白他们兄弟三人的服软之意。
临出京前的马车外,廉亲王还又强调了一回对九爷十爷的嘱咐:“你们两府自此安生过日子,哪怕过得荒唐一点也不要紧。但切记少涉朝事,更不要在朝上意气用事,与皇上呛着来。如此,应当能保得平安。”
果然九爷十爷都按此吩咐行,在朝上不发声,日常生活中倒是渐与怡亲王府上来往起来。
十三爷的脾气颇好,且在他们记忆中的世界里,少了康熙晚年十年的争斗,兄弟之间门没有到达后期那种你死我活争的白热化互捅刀子的生死大仇程度,并非不可回转。十三爷也愿意皇上名声再好些,兄弟们之间门能彼此不交恶当然是最好的。
于是也愿意居中当调和人,对九爷十爷释放善意,尤其向他们强调,皇上的性子最重情,对兄弟们都特别好。
九爷十爷没有怡亲王这种滤镜,但想要活着,还想要好好活着,就捏鼻子认了,对怡亲王的滤镜表示赞同:是是是,皇上最好了。原来是我们做弟弟的不懂事。
而随着与怡亲王府走的渐近,九爷好财的本性就暴露了。
其实十爷不涉朝政后,是很轻松快活的,在家里很坐得住且不亦乐乎;但九爷原本就属于八爷党的财政要员,经年累月做生意——其实他做生意弄钱,也不只为了八哥的夺嫡大业,而是他本来就很喜欢钱。
这世上钱这么多,在外面淌水一般流来流去,为什么不能流到我口袋里呢。
于是九爷就找上了十三爷:“十三弟啊,听说皇上新赏了你半座园子,要不要哥哥我帮你收拾一下?”
皇上待怡亲王一向极好,赏园子只赏半座是有缘故的。
且说在年羹尧伏法后,恂郡王在青海就很快掌握了局势——他原是皇子,又是皇上的亲弟弟,一旦压住了场子行事可比将领们方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