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说信贵人送了她活页册?封面上有两条代表羞辱的鱼纹?
可两条金鱼明明是自己先送信贵人的。只怕现在一对鱼还在永和宫藏着,信贵人说不定就等她跟皇上提起这事儿。
还是说信贵人对她不敬,在宴席上早退?
贵妃自己都不敢:信贵人是先被她安排到单独一桌,还是没有酒的一桌上进行打压,之后还是自己破防,冷着脸赶她出去的。
众目睽睽下,满宫嫔妃都是证人。
而信贵人说的那些话,虽然细品起来恶心人,但却没有半句不恭敬。
她要说什么,她能说什么?!
贵妃瘫坐在地上。
皇上见贵妃又哑口无言,不由冷笑:“不必牵三挂四,她已然是最好的性子了。还有一事,朕本来今日就想提点你。陈得宝宫去收买永和宫里的太监,其中有没有你的手,你自己心里想必有数!陈得宝伏法,朕没有拿这件事来问你,就已是对你的格外宽和了!”
贵妃脸色越发没了血色起来。
皇上亲临永和宫次数不算少,张玉柱新拨去的小太监长得又很有特点,一对小虎牙像个小兔子似的,总之是那种一眼看过去,绝不泯然众人的长相。
以皇上的眼力,一眼就发现永和宫内监换了人。
待次日张玉柱捧着牌子出现,皇上就将这件事拿来问他。
张玉柱立刻犹抱琵琶半遮面地把陈得宝的事儿说了,皇上听陈得宝咬死了收买永和宫宫人父母是为了巴结,就知是扯谎。直接问张玉柱,陈得宝素日与后宫哪些嫔妃走得近。
张玉柱这才敢提一句贵妃,然后也叩头言明,陈得宝直到戴上木枷走上流放之路,也一直咬死了没人指使,更不曾半句牵涉贵妃。
但皇上心里自然有数。
因而皇上从木兰围场回来,赏给贵妃的皮子才跟妃位一样,为的就是点她手不要伸的太长:若再通过内监内外勾连,升什么歪心思,就要降位了。
又觉得只暗示不够,今天想来明示一下,告诉年氏安分守常方能长久的道理。
结果就被年氏暴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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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很快到了,苏培盛还特别细心,叫了内务府酒库的管事来一并验酒菜。最终证实这酒是没有任何毒副作用的,但属于那种入口极柔的烈酒,不是任何一款宫中的窖藏御酒。
至此贵妃也没有什么好辩的,直接就道是从宫外传递进来的。不过她不觉得这是什么大罪,只是一瓶酒罢了,又没有毒,就是想讨皇上的喜欢。
可这件事却是这一晚,皇上最重视也最生气的事儿。
二两的玻璃瓶装酒都能进来,下回鹤顶红也就能进来了!贵妃觉得自己不会害皇上,可皇上已经不信她了。皇上几个月不见她,贵妃就给他灌烈酒算计他,若是自己处置了年羹尧,年氏是不是就该给自己灌毒药了。
此时皇上对年羹尧起了防范之心,年家要除,当然要忌讳贵妃跟宫外来往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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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本来都已经睡下了。
今日她有点头疼,喝了一点太医配的养生汤,歇的格外早。
贵妃的生辰,是皇后很不喜欢的日子。以往每年这个时候,皇上的赏赐就跟流水似的,把她这个福晋/皇后比成了个小可怜。皇后甚至想过,再这样下去,皇上没得可赏贵妃,是不是要把自己的皇后位置送给贵妃啊。
好在那一天没有到来。
但九月二十九这个日子对皇后来说,始终不美妙,于是早早歇着了。
只是她心里不踏实,总是朦胧做梦,似乎梦里贵妃又复宠了,自己再次过上了那种被贵妃压得透不过气来的日子。
“娘娘,娘娘!”贡眉的声音惊醒了乌拉那拉氏。
她睁开眼,就见帘子外,贡眉跪在那里:“娘娘,皇上急召您往翊坤宫去。”
有那么一瞬间,皇后还在噩梦里没有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