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兄长听吗?!你分明就不是普通人,而是许祥的心腹奸佞,就是来跟我们斗的,我呸,我们是文官清流,看不上攀着宦官门路的人——”
温皓兰只恨自己派人接他时,没把这混小子的嘴给塞住。平日里询问他干实事治国的学问,那是一窍不通,这会儿突然醍醐灌顶学会个伶牙俐齿了。许祥不也是太后娘娘的人么?他这生嫩的愣头青懂个屁的“文官清流”!
他这么一咬牙,又想到自己这弟弟闯出的祸,心道这是不教育不成了,遂高高扬起手,作势要抽他一巴掌。
郑玉衡实在劝不住,只好道:“此皆下官之过,当日与衙内立了赌注,实在非赢不可。”
温皓兰撂下手,扭头问:“郑郎君,他跟你赌了什么?这小子是个混世魔王,是个惯赌的混账,他赢了什么你只管告诉我,我一定让他原本原样地还你。”
郑玉衡矜持道:“谢温大人关心,是下官赢了。”
“我就说他没什么出息……什么?”温皓兰话语一滞,愣道,“你赢了?”
都怪郑玉衡生得太有欺骗性。温皓兰虽已做到户部侍郎,在户部仅仅屈居于尚书大人徐老之下,但他的年纪跟魏叔满相差仿佛,刚过了而立不久,都堪称青年才俊、后生可畏。
在这种从政的经历下,温皓兰对自己的眼光过于信赖。他第一眼见到郑玉衡时,就觉得他整个人温文尔雅、人如修竹,从上到下都溢着一股清正纯粹的儒生文士之意,再加上此人眼眸清澈,外貌出众,便更让温皓兰误认为他是只知道读书办事的乖顺之人了。
就这样的人,还能赌赢他老弟?
温皓兰转过头,见温皓成满脸窘迫,欲怒难发,憋得要出世升天的模样,就知道郑玉衡说得是真的了。
他一时大怒:“连赌都赌不赢,二十来年都活到狗身上了,我还要你做什么!”
温衙内见此情状,知道他哥今日是不会为他做主了,他身子又虚弱,跑也跑不掉,被他亲哥摁着扇了俩大嘴巴子,委屈地哗哗流泪。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今日可是十足地伤心。
温侍郎教训了弟弟,让温府的人将他重新送回马车上,而后抖了抖袖子,稍整衣冠,跟郑玉衡道:“让你见笑了。”
郑玉衡谦和道:“不敢。温大人公私分明,下官钦佩。”
“钧之,”温皓兰直接这样称呼他,“我虽然提拔你,但朝内皆知我是为了什么,众人眼中,你依然与内厂脱不开干系,外头若有风言风语,你千万不要在意,我们都是为了国朝办事的。”
郑玉衡应道:“多谢侍郎提点,我明白的。”
温皓兰看了他片刻,吐出一口气,慢慢道:“也不知那边能审讯出一个什么结果来,我心中其实隐隐有一个猜想,但不敢诉之于口。这户部中,我向来与人为善,真容不下我的人,只有两类人。”
“觉得大人挡了他升迁之路的人。”郑玉衡轻轻地接过话,“以及,觉得大人威胁他地位的人。”
“正是。”温皓兰赞赏颔首,“我知道你能检举此事,又能在内厂从容脱身,必不是他们的人,这才好与你说。”
“侍郎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郑玉衡问道,“特意提及,是有话要嘱咐吗?”
“是。”温皓兰道,他靠近几步,附耳低语,“若是后者,因北征的事宜尚待讨论,户部清算收支和整理年末用度等事、加上计算和商讨北征所费、呈表上书……恐怕上面的职务是不能换人的。就算太后娘娘、或是皇帝陛下,他们两位审出来是谁要害我,我怕一时半会儿……动不了他。”
郑玉衡心中也有了成算,他推测出十之八九,知道对方的这番考量是对的,便道:“陛下……已经很多年都动不了他了。”
温皓兰退后一步,知道他对朝野时局洞若观火,点到即止,不再多言,而是说:“你在这时候升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