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早,众人都换上了黑色衣服。
匆匆吃过早饭,众人赶到了墓地。
郑多多脸色惨白,眼眶上的墨镜更衬得他脸色极差。
陈新之守在他的身侧,手里捧着一大束菊花。
小佟被妈妈和弟弟搀扶着,哭得不能自已,东歪西倒。
佟子站在不远处,双手负后,沉着脸一直没说话。
薛凌的手里捏着一朵白菊花,自始至终也没开过口,安静默默看着孩子下葬。
现场除了小佟歇斯底里的哭声,其他人都没出声,默默垂泪献上花朵,然后一一转身离去。
王潇潇走开几步后,憋不住哭了出声。
薛扬红着眼睛亲了亲她的发丝,搂着她一步步走远。
小虎子摘下墨镜,擦了擦泪水,重新戴上墨镜跟上他们的步伐。
“凌姐!”陈兰脚步匆匆追了下来,喊:“等等!凌姐!”
薛凌停下脚步,扭过头看见是陈兰,随即取下墨镜。
陈兰已经头发灰白,额头和眼睛两侧尽是皱纹,肌肤没怎么保养,看着比薛凌老上许多。
“凌姐……我有话想跟你聊聊。”
薛凌轻轻点头。
一旁的程焕然温声打招呼:“阿姨,您好。外头风大,您随我妈进车里聊吧。
”
语罢,他礼貌打开车门。
陈兰有些拘谨,尴尬扯了一个笑容。
“好的……谢谢。”
薛凌握住陈兰的手,发现她的手很是粗糙,骨节粗大,也很病冰冷。
“阿兰,进车里说吧。”
两人先后坐进车里。
薛凌从角落的保温壶里倒出热水,递给陈兰一杯。
“喝几口,暖暖身子。”
陈兰答谢接过,吹了吹,很快喝了好几口。
昨晚彻夜没睡,一大早就往山边来,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却滴水未进,她早已经渴极了。
车里有暖气,前头除了司机外,别无其他人在场。
陈兰见没熟人在场,主动开口:“凌姐,听说你昨天病倒了……我们找过去两趟,可惜你都没法出来。我知晓你平时很忙,我……我就简单说两句,请你一定要听我讲完。”
“对不住,昨天我昏昏沉沉睡了大半天,今天早上的精神才勉强好些。”薛凌喝了一口水,道:“我听着,你慢慢说。”
陈兰看向车窗外,长长叹了一口气。
“凌姐,我——我们怎么也料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天煞的!孩子还那么小,突然就这么没了……小佟都哭惨了。”
薛凌跟着轻轻叹气。
陈兰的眼里含泪,低声:“孩子没了是意外,本来佟子还说……小佟跟他说了不是,他才没敢乱说话。其实,在我看来,多多这孩子忒不错,对小佟也够好。两人闹脾气就要闹离婚,都是太冲动了。谈恋爱好些年,结婚也几年了,怎么能说散就散,说离婚就离婚。凌姐,你说是吧?我觉得还是得劝他们和好,继续好好过日子。”
薛凌给她添多一杯热水,问:“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小佟的想法?其实,一开始要闹离婚的人是小佟,并不是多多。”
“这……我知道。”陈兰窘迫搓了搓手,解释:“我跟她说过别冲动胡来,可她就不听。这孩子……打小有啥事都找她爸商量,都不爱跟我说。我没什么文化,大字也不识几个。家里的事一向都是她爸做主,他说咋办就咋办,说啥就是啥。”
薛凌丝毫不意外。
上次打过两次电话过去,都是佟子接的电话。佟子说陈兰不在,在新房那边盯装修,快中午才买菜回来做饭。
之前郑多多说过,岳父生了病,岳母得照顾他,根本没法北上来帮他们带孩子。
当时薛凌秉着对老朋友的关心,问说是得了什么
病,郑多多说好像说是以前的职业病,并不算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