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过去,万花谷依然花开明艳,静谧幽深,如世外桃源般的人间仙境。
北斗和七星已经跨过筑基期,如今已是筑基后期的修为,若能进境成就金丹,他们将成为内门弟子,不再以剑侍身份侍候霍闲和风垣。
再次见到霍闲和风垣,北斗七星都欣喜万分,知道霍闲的爱好,热水分分钟备好供他沐浴。
一百年的时光,霍闲已不再是青葱少年,他长成了一个成年人,修长的体魄身躯,俊美的五官,无不昭示着他的出彩。
唯一影响的大概只有他身上的剑痕,按理以修士的身体本不该轻易留下伤痕,但谁让剑冢的剑意是先辈所留,在那一百年里,霍闲没少游走在死亡边缘。很显然,他的先辈们在调-教后辈时可一点没手下留情的想法。
霍闲并没有用丹药把身上的伤痕去掉,现在老婆还没追来,甚至过去那些年两人基本连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想要有进展几乎等同于痴人说梦。既如此,身上有没有伤痕,好不好看都没影响。
这一沐浴,沐浴了整整七日,咳,准确说,是在沐浴时入定了七日。
没有了剑冢剑意的压制,完全放开经过千锤万打的身体早已饥肠辘辘,灵气如流水汇入筋脉,填入丹田,滋养饥渴的金丹。
修为在上升,但霍闲没让修为跨过那一层。
一百年前他就已经发现,他的这具身体有问题,即使看起来与普通修士无异,但实则差距甚大,他的身体与其说是身体,不如说更像是一件容器。用游戏术语来说,是玩家所扮演的游戏角色,只要经验到就能自然而然地升级,但这升级的最后,是等级限制。等级限制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当容器无法容纳更多的容纳物时,会爆。
霍闲不确定这具身体的承受极限在哪,他比较担心的是风垣。
如果他是遭到算计,那风垣呢?风垣又是何情况?
霍闲罕见地有些烦躁,这种烦躁在于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一切,但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他感觉就像是一个被操控的傀儡,这种感觉委实让人糟心。
他迅速收拾好了心情,准备向北斗七星打听下他们师尊是否有收新弟子。
门刚打开,一道人影就飞了过来,待看清来人,霍闲脸上一喜,张开双臂就想把人给拥入怀中,毕竟这可是时隔百年才迎来的一次拥抱,还是投怀送抱版!
但是!
风垣没有投入他的怀抱,而是一把拽上他就走。
霍闲差点从剑上摔下去,手忙脚乱拽住风垣衣服才站稳,他倒是不知道风垣是因为何事才如此急匆匆,但要说坏事吧倒也不尽然。
他想问,但还没来得及问就已经降落。
——风垣的剑速度太快了。
霍闲:“……”
他想出口的话因为眼前看到的场景戛然而止,他面前是一棵树,一棵不算高的树,但却与众不同。这棵树的躯干如白玉,叶片是一种非常嫩的翠绿色,薄如蝉翼,又有玉的质感,而更醒目的却是叶片之中拳头大小的粉白花苞。
那花苞层层叠叠,散发着幽幽香气,只嗅到一口香气就让人有飘飘欲仙之感,不是贬义的翩翩欲仙,而是整个人确实有超然脱俗感,甚至连沉珂都能治愈。
等等,沉珂?
霍闲下意识摸向胸口,他胸口有一道贯穿伤,也是他最所受的最重的一道伤,五脏六腑近乎被毁,故而也是愈合最慢的一道伤,摸的时候能摸到凸起的伤疤。
然而现在他能清晰感觉那道伤疤在消失。
伤疤消失?!
霍闲豁然看向风垣,便见不知何时露出原貌的风垣右脸上凹凸不平的伤疤在逐渐回复,他闭着眼,沐浴在这幽香之中。
霍闲一错不错地看着,生怕有诈。
不过并没有。
风垣的伤很重,因此他在树下待得时间很长,霍闲也一动不动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