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香儿那几分朦胧的睡意,被灵熙这几句话惊得早去了九霄云外。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柔声道:“别瞎说,哪有什么动静,姐姐怎么没听到,熙熙是发梦了。”
灵熙歪着头,侧着小耳朵认真听了一会:“真的有声啊,姐姐。”
“快上床去。”灵香儿不容分说的把灵熙拉上了床,“闭上眼睛,睡觉。”
灵熙委屈巴巴的嘟起了嘴,转过身去了,灵香儿立马操起手边的大剪刀,快步出门去了。
关门的时候,她听见灵熙轻轻唤了一声:“姐姐你去哪?”
灵香儿对着门缝哄她:“姐姐去看看怎么回事,马上就回。”她说完咬咬牙将门一关,又从外面栓上了。
灵家住的是一进的独门独户小院儿,早些年,她们爹娘还在世的时候家境在贫民中也算的上殷实。
她娘苏绣绣得好,每日绣了活计,他爹便拿去省城卖,夫妻俩和睦勤勉,不多时就开了一家小小的绣庄,后来又生下了灵香儿,一家人十分和美。
香儿虽是个小姑娘,可到了读书上学的年纪,他爹便请了先生在家教读书识字,别人劝她爹:“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孩子家家读了书也考不上状元白花钱…”
他爹听了,也不争辩,只是笑笑。
可私下却对灵香儿讲:“爹虽然是个粗人,但却也听人说过‘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爹琢磨着读书识字这事儿,总没有男子学了便是好,女子学了便是毒的道理,我们不管别人怎么看,香儿只管好好读书识字。”
后来灵家夫妻的店铺因为物美价廉,诚实可信越做越大,渐渐开了分号,可灵香儿的二叔二婶却眼红起来,灵香儿当时小不记得许多,只知道他爹娘为了摆脱无赖的亲戚,关了铺子,搬到了岷县。
用多年积累的银子买了这栋独门独院的房子又重新开张了小铺子,还在这里生下来灵熙,只可惜后来她母亲得病过世了,他父亲便萎靡不振,渐渐染上赌瘾败光了铺子,再后来也病死了,只留下个有心疾的妹妹和灵香儿相依为命。
大庆朝本是盛世,岷县的治安也一直不错,何况灵香儿家和左邻右舍都很熟悉,虽是一对孤女住着,这两年也没有任何事端。
只是今日,刚好李婶一家和乔琪哥哥都不在…
灵香儿手里握着剪刀,悄悄的往有动静的方向走去,额头上不禁沁出了冷汗。
昏灯谧夜,她借着清冷月色洒下的那一线白光,隐约见着家中的偏屋房门似乎虚掩着,她脑中顿时一震:“糟了!那是放布帛的屋子,家中恐怕遭了贼了!”
她稳了稳颤抖着的一颗心,脑中高速运转了起来:当下里,最安全的法子就是当不知道,跑回屋叉上门,可这贼人既然敢来,便是知道她家只有一对孤女,当真会偷了布帛便走吗?如若不走,岂不是把贼人引到了灵熙身边?!妹妹有心疾,绝对不能受到刺激!更何况这批布帛是熙熙救命的钱!
“若是八岁之前能存够一百两银子去上京瞧病,许还有救!不然,唉…”
灵香儿脑中回荡起王大夫的话。
布帛决不能丢!
她一咬牙,提起剪刀往偏房走去!
她走到虚掩的那扇门前,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把心一横,“咣当”一踹开了门!
屋里的贼人正抱了布帛要往外走,那人没料到突然有人踹门,吓得一激灵,还没来得及反应,肩头就挨了灵香儿一剪子!
他“哎呀”的惨叫一声,布帛也没抱稳,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另外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子扶了他一把,定睛一看来人不过是个小姑娘,嘲讽道:“大哥!你还真是弱不禁风,一个小丫头也能伤得了你!”
灵香儿把剪刀举在身前,颤声道:“把东西放下!我已经叫我妹妹去喊人了,你们现在放下布帛走,我便不报官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