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你是不是疯了?你不在叔叔婶婶家住,你要去哪里?你爸爸把你们放在这里,就是因为信任我们,觉得我们会对你和弟弟妹妹们好”
事情发展到这里,姚为民是真的急了,要是让姚真真走了,村里人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她们夫妻呢!那他的脸面岂不是彻底丢尽了?
还有张爱红私自给姚真真定亲的事,没有收定金倒是还好,那一百块钱已经收了,男方前两天还说要过来送日子
姚真真甩手走人,他们不就把男方一家得罪狠了?
姚为民来回走动着像一头压抑着怒火的老虎,仿佛随时会爆发。
姚真真冷笑:“二叔,原来你心里知道我爸爸信任你。”
但他从来不作为!
真的顾及血缘,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张爱红糟践他们了。
姚真真怒气上涌,胸口挂着的小银鱼有感应似的动了动。
姚真真察觉到异样,心里一动,面上仍旧不露声色。
王公安板着脸说:“我看这个小同志的想法不错,你们把她该得的钱都还给她,然后,这位同志跟我去派出所走一趟。”
他手点了张爱红一下,张爱红立马慌了,祈求似的看着姚为民。
姚为民的心思却不在张爱红身上,他还想留住家里那些存款呢!
好不容易攒了点家底,给了姚真真,家里吃什么用什么?
再说他们是当叔叔婶子的,教育侄子侄女算什么虐待儿童?
姚为民觉得王公安多管闲事,但碍于人身上穿着的制服,半个“不”字也说不出,憋的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村支书见姚为民不动,皱紧眉斥责道:“为民!公安同志说的对,你还不快点认错?这些年,为国和淑芬两口子该得多少工分我这儿都有记录,你就按照我记录的来。”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泛黄的记录本,递给王公安。
姚真真低着头,和她的弟弟妹妹站在一起,几个孩子瘦弱极了,看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周围不少人看得连连叹气。
谁家都有孩子,孩子本来该是所有人的软肋,谁知道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姚真真姐弟几个竟然被这么对待。
周围人视线不停在姚为民夫妻二人身上凌迟着,姚为民终于绷不住了,气呼呼的从怀里掏出一小叠大团结,凑了二百块递了过去。
眼下猪肉不过一块儿一斤,二百块钱很多了,姚为民却能说拿出来就拿出来。
这下村里人更不相信他没剥削姚为国一家了,看他的眼神都是带着鄙夷的,有几个喜欢说人长短的大娘,当下说了姚为民几句,半点面子都没给他留。
“二叔,这是我爸该得的,我妈呢?你们家里里外外都是我妈在操持,门口的自留地是我妈收拾的,我妈的工分还要交到你们手里,难道我妈就活该给你们干苦力?”
“二叔?以前地主阶级是不是也是这么剥削人的?”
姚真真手里捏着钱道,语气不紧不慢,却一刀刀直戳姚为民的心口。
这些年姚为民最怕的是什么?
无非是怕人提起他的成分问题,就算过去了很多年,他始终觉得自己要是成分出了岔子,就会失去眼下的工作和拥有的一切。
但姚为民是真没多少钱了,最近几年盖房子用去不少,剩下来的还要给桂香念书。
姚真真才不理他,既然他说没钱,就拿东西抵!
姚真真领着弟弟妹妹,去了姚为民的屋里,将张爱红新做的几床被子抱上,又去了厨房拎走一大袋面粉,一大袋米把角角落落能搜刮的都搜刮了一圈,直到手里东西拎不下了,才领着弟妹出来。
“妈,咱们走吧,现在这样算是和二叔两清了,至于派出所的事,就得看王公安的意思了。”
姚真真带着弟妹和妈妈往上走,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不管张爱红家里如何,已经和他们彻底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