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渊一身白衣,如雪山松柏笔直的站在晏昀身前。因为背对而立,晏昀看不见他的脸,但无风自动的衣摆和扑面而来的寒意,也足以想象那张清冷的俊颜此刻有多阴沉。
哪怕是白祈,也鲜少见到自己师尊这般生气,他忙转过身来,略显忐忑地低头道了声:“师尊。”
“嗯。”迟渊极轻的应了声,凌厉的目光仍看着面前躬身行礼的弟子们,好一会儿才沉沉开口,声音冷冽至极:“理由。”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听得弟子们心中直打鼓,本就垂着的头下意识的又低了些。
很显然,明无仙尊动怒了。
凡是灵渊山弟子,基本上从入师门的那天起,就被告知过两件事。一是他们敬仰的明无仙尊经常闭关,平素里勿要前往玉殊峰,以免扰其清修;二是明无仙尊执掌戒律堂,掌罚不通人情,提醒他们好自为之。
刚开始他们还挺小心翼翼,后来发现灵渊山的戒律并不严苛,也很少有弟子犯事,加上明无仙尊不怎么出关,他们也就渐渐松懈了。
而且自昨日见到仙尊后,弟子们都觉得他虽然话少了些,看着冷漠疏离,但相处起来也不算难受。
直到此时此刻,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像一把尖刀抵在胸口,他们才后知后觉,为何师兄师姐们总说惹谁都好,千万不要惹明无仙尊。
可是可是他们也没做错什么呀。
“回小师叔。”年长的弟子微微抬头,这些弟子里除了白祈属他入门时间最长,更何况刚才也是他率先质问晏昀,理应由他来回话。
可就算明无仙尊生气,他也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想到这他索性直接起身,目光扫过后方的晏昀,不卑不亢的对迟渊道:“晏前辈刚才亲口承认,他就是魔尊晏昀。”
“我知道。”迟渊淡漠的看着他,在他愕然的神情中冷声问:“他出手伤你们了?”
“没没有。”那弟子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怔了片刻才恍然回神,带着明显的不甘心道:“可小师叔,他是魔尊啊。”
迟渊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面对传闻中臭名昭著的魔尊,莫说他们刚才没动手,即便是动了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刚进城的时候我便说过,他是我的朋友。”迟渊并不想与他们解释太多,视线一一扫过众弟子,面无表情道:“身陷囹圄却自乱阵脚,所有灵渊山弟子都退下思过。”
“可可是”年长的弟子还想说些什么,尚未开口就被其他人忙拉着退了下去,转眼便消失在了视线里。
晏昀站在后面默默看着,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阿渊这般模样,恰好白祈就在旁边,忍不住好奇道:“你师尊以前也这样么?”
怎么看都太严厉了些,要真说起来,灵渊山的弟子并未动手,也算不上犯错。
白祈却见怪不怪,他看着缓步走向太华山弟子的师尊,在晏昀耳侧压低声音道:“师尊也是为他们好,师弟师妹们还是太冲动了。若今日不是你,换做别人被质问身份和偷袭,他们指不定就没命了。”
听着好像有点道理,晏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随性惯了,很多时候做事全凭感觉。也就他刚才心情好,若是在烦闷的时候被这群人问,他说不定直接就动手了。
“明无仙尊。”七名身着青衫的太华山弟子见迟渊过来,忙低垂着头行了一礼。
“打不过就偷袭。”迟渊在不远处停下,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们:“灵虚真人就是这样教你们的?”
此话一出,几个人脸色都有些难看。唯有站在最前面的弟子,像是不服气般抬眸,视线绕过迟渊直看向晏昀,目光中肉眼可见的带着恨意。
“魔尊晏昀曾杀了太华山弟子数十人,此仇不共戴天。”他说得理直气壮,其实以他们的修为,那符箓阵根本重伤不了这人。可看着他那漫不经心的模样,他就忍不下这口气,一时冲动就出手了。
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