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两位黄巾将领收拢残兵,竟然十去八/九,余下的人不足两百。
面对虎狼般骑兵的长矛,习惯了种地的、没有经过任何训练和战场洗礼的普通百姓,多闻风而逃,更遑论是他们的对手。
军中士气低落,大家都静静地坐在田野里休息。无人敢说话,只偶尔有伤兵按捺不住的呻/吟声。
荀澜坐了一会儿,选择走过去。压低了声音说:“我是道士,我有金疮药,你们不要声张。”
这个年代,道士比常人在医理上懂得多,不少都会治病。黄巾曾今的大首领张角就是在民间医术的基础上,加以符水、咒语,为人治病。
是以群众接受度良好。这支队伍缺粮少药,伤兵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低声哀求:“道长救我,道长我们一定会报答你的!”
“道士施恩岂能图报?”荀澜微微一笑:“何况多行善事也是为我自己积德,也谢谢你们愿意相信我。”
保命金疮药只有一瓶,只有几个伤得最严重的人得到了药。
这几个人多是伤在胳膊和前胸,还能勉强走路到这里和大家汇合,但若是伤口得不到很好的治疗,很容易因为失血虚弱和感染引起的高烧死亡。
荀澜本以为没得到药的人会心生恨意,做好了心理准备。
黑暗中人的表情却是不加掩饰的钦佩,也没有人喧哗。有人上前默默地照顾起了伤病的人,替他们清洗了伤口涂金疮药。
荀澜暗中观察,这些人比起之前遇到的凶恶黄巾军,要平和得多。给大家灌了点行善积德,上苍总会在某一天回报你的鸡汤,无人来杠,反而都听得津津有味。
这颇出乎荀澜的意料,忍不住多和他们说了几句,才低调地坐回徐晃不远处。
徐晃抬头看了他一眼,黑夜中只能看到一个影子的轮廓。他并没有多问,在低声劝解周仓。
周仓愤愤地锤了一下地:“平白无故的,官兵怎么会出现在那!”
一踏入村落,便中了陷阱。他们一向谨慎,从来不碰硬茬子,每次都派出斥候,这次竟是人算不如天算。
荀澜托着腮,想起了逃走的荀彧。
临颍城兵强粮多,依荀彧在当地的影响力,让官府加强巡逻,剿灭小股黄巾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寒玦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受到了隐形面具的庇护,身上没有丝毫的狼狈。
面具真是乱军中苟的利器啊,荀澜感叹着,借着黑暗悄悄地给他喂食馒头。
“如今人手不足,去了汝南怕是……唉!”周仓重重叹了口气,和徐晃商量说:“要沦为他人嫁衣,我不甘心哪。”
却听得有人冷冷道:“这么点人数还要去往人家数万兵马上凑,只怕是要当成冲锋的炮灰,连性命都不得。”
“谁?”周仓喝道。
为了防止被发现,深夜里他们并没有点火。
“是我。”霍然火光一闪,随着打火石的清脆声音,黑暗中露出来了一张清俊的脸。
“是你?”周仓愣了一下。
荀澜从容上前,拱手道:“周仓将军,且听荀澜一言。”
“听他的说吧。”徐晃拍了拍周仓的胳膊。
周仓皱着眉:“你若是不说出个好歹来,单凭你刚才动摇军心的话,当责十军棒。”
果然,和徐晃一样,周仓也是公务员出身啊。
听徐晃所言,他们即使进攻村庄,也只杀首恶,从来不伤害无辜的百姓。荀澜想着,这支两百人的队伍,剩下的人都是青壮,跟着徐晃和周仓的时间久,都调度地动。只要安排得当,或许可以一用。
至于这两位在黄巾军中排名第一第二,后来分别进入曹魏和蜀汉效忠,都是有“忠义”之名的名将,趁着对方在人生的低谷迷茫期,遇到了岂能放过?
荀澜低声道:“刘辟、龚都率领的黄巾军聚众数万,号称十万大军。百人入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