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憨盯着刘蟒回答的很认真。
“找我?”刘蟒闻言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里面说。”虽有些不明所以,但刘蟒还是将这汉子请进了院子。
毕竟,这家伙能重新获得神智自己可是出了不少力,见他如今说话听话貌似没什么障碍,刘蟒心里也蛮欣慰的。
二人坐定,刘蟒缓缓问道:“想不到这次能在龙虎山碰到你,你也是来参加玄门大会的么?曾师傅怎么没过来?”
“我父亲....”提起曾纪昌,阿憨那明亮的眸子霎时一黯。
刘蟒心知当初从那蓉城分别的时候,曾纪昌的精气神本就已经萎靡到了一个临界点,一看阿憨这表情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不会,当真走得这么快吧?
想到这,再看眼前阿憨身上那明显的风餐露宿痕迹,心里莫名的就是一酸。
阿憨重新获得智力才多久,那为了他奔波半生的父亲便撒手人寰。于他而言,这跟一个几岁的孩子没了唯一的亲人有何区别....
“抱歉!还请节哀。”不用阿憨说话,刘蟒便拍了拍他宽阔的肩膀柔声安抚。
“父亲说你肯定会来这里,所以让我到这里来找你。”阿憨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递给刘蟒,道:“他说,让我以后跟着你,认你做师父!”
“嗯。”刘蟒叹息着点了点头,可随即他貌似反应过来一脸懵逼的道:“啥?拜我为师?什么鬼?”
说着接过那信封,轻轻一抖,里面滑出来一张请柬和轻飘飘的两张叠得规整的信纸。
“大师父别来无恙,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恶道曾纪昌怕是早已不在人间.....”
信不长,但却看得刘蟒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看到最后,他的目光略过信纸落在了那仍旧望着自己的阿憨脸上。
那与他面相身形全然不搭调的目光纯净,还有那毫不掩饰的期待刺得刘蟒心里一阵抽搐!
曾纪昌的确是死了,历经大半生不离不弃的坚守,他走的很安详,甚至可以说是了无牵挂....
离开蓉城之后,他请了自家祖传的镇魂符,强行把自己的三气稳固,就差没把每一秒都掰成两半用!为的,就是在自己死期来临之前尽可能多的灌输一些知识给自己儿子。
当然,虽说曾家到了现在总算是又有个那么个子孙可以传家。可时间有限,曾纪昌还是咬牙选择抛开玄气知识,专心教导自己这儿子普通人的生活常识。
毕竟,阿憨就像一张白纸一样,想要曾家继续存在,起码,得让他先像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
俗话说人之将死孰轻孰重心头自判,眼见着阿憨一天天的双目神光渐强,说话做事也逐渐朝着正常人靠拢。曾纪昌老怀大慰之中更是对那帮助自己的刘蟒感激不已!
他与阿憨很多年没有回过老家,为了抓紧时间学习,阿憨除了他之外,根本没时间与其他人接触。
但就在父子二人这近乎于抢时间过日子的进程中,阿憨的嘴里,却时常提起一个名字---刘师父!
也许曾纪昌不曾知晓,刘蟒更是不明所以。
但当初,一丝智气催生之初,当阿憨真正带着微弱的神智第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刘蟒那张全力以赴的脸庞!
依赖感从来都不分种族,这不属于人性的一种,但这是属于所有能够享受日升月落活物的天性。
所以,除了曾纪昌之外,在阿憨心里从来都还装着一个人。这个人,便是此时此刻一脸茫然的刘蟒。
而也就是阿憨时而挂在嘴边的这三个字,点醒了午夜梦回不时为自己儿子今后发愁的曾纪昌!
这位大师父心慈手软,能够看见自己儿子心生善念,更是体谅自己那有些过分偏激的情感....若是自己死后,将阿憨托付给他....他会拒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