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宫德阳殿内。
几百名羽林卫全部卸甲,着灰白色单衣,整整齐齐地跪在大殿之内,往里不远处跪着肥头大耳的何进。
大殿之上,灵帝刘宏慵懒地半躺在龙榻之上,微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刘宏下首不远处,张让手持拂尘杵在那里,幸灾乐祸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何进。
此时,何进已经被松了绑,宽大的袍子破了好几个大洞,披头散发,很是狼狈。看来,昨天回去的路上,这帮羽林卫没少折腾暴戾的何进。
何进跪伏在地,哭诉道:“皇上明鉴,臣奉诏讨贼,这帮羽林卫当场哗变,不听指挥,侮辱上司,还请皇上为臣做主,讨回公道。”
刘宏微微一皱眉,有些不悦地道:“刚才羽林卫已经禀报过了,汝残杀百姓,滥杀无辜,手段残忍,理当问罪。”
“陛下,那些百姓可都是太平道贼众,不是一普通的百姓啊。”何进心中一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呼天抢地。
刘宏还未说话,一旁了张让朝刘宏躬身一礼:“陛下,老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宏微微一笑,摆手道:“张常侍是我父,只管讲来。”
“老臣曾闻,何大人与封谞、徐奉二人有仇怨,昨日何大人假奉诏拿贼之机,速杀封谞、徐奉二人,此事不得不令人浮想联翩,可见何大人私心较重。以老臣看来,何大人残杀无辜的百姓应当是真的。”
“嗯,张常侍言之有理。”
羽林卫的一名头领不失时机地稽首道:“陛下明察,何大人连老弱妇孺都杀,何况是普通的百姓呢,那些人是不是太平道教徒,全是何大人空口白话,没有任何的凭据。”
何进扭头瞪了一眼那名头领:“昨晚是谁动的手?你敢说你自己没动手吗?”
“这……”
羽林卫的另一名头领接过话,说道:“何大人昨晚可是威风的很,高举羽林令牌,扬言不听号令斩杀百姓者,斩立决。弟兄们出手也是迫于无奈,而且有不少弟兄也被何大人给逼走了。”
何进暴跳如雷,全然忘记了自己身在圣殿之内,咆哮道:“你……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分明是你们不听本官号令在先,欲抢功劳,私自动手残杀百姓,还说什么是本官下的命令,简直是胡说八道。”
张让见何进咆哮失礼,有辱圣听,立即呵斥道:“何大人好生威风,汝不知这是何处吗?”
“……”何进一愣,赶紧跪伏于地:“臣一时情急,还请陛下宽恕。”
刘宏不耐烦地一摆手,悻悻然道:“行了,都不要再说了,朕还有要事要做,没有工夫在这听你们争吵。张常侍,传朕旨意,何进抓捕封谞、徐奉有功,当赏;但其残暴凶狠,无故残杀百姓,当罚;朕念其为朝廷多次立功的份儿上,功过相抵。”
“陛下……”羽林卫没想到圣上根本就不处罚何进,全都伏地痛哭。
何进一听自己没什么事儿了,心中一喜,拜道:“陛下圣明,臣谢陛下隆恩。”
张让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心中很是不爽。
刘宏看了一眼众羽林卫,继续道:“羽林卫乃我汉军之精锐,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此次竟然以下犯上,虽情有可原,但罪责难逃,处每人罚俸三月;李长、张能两个头领罪加一等,每人罚俸半年。”
几百名羽林卫见刘宏糊弄了事,全都拜倒在地,齐声哭喊:“陛下……求陛下处罚暴徒何进……求陛下……”
发表完个人意见,刘宏片刻也不想停留,见羽林卫还在那嚷嚷个不停,他一脸的不耐烦,直接起身奔寝宫而去……
张让伸手使劲指了指羽林卫,暗叹一声:“唉!你们哪,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了……”话说了一半,看了一眼意得志满何进,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