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陕城士人盯他甚紧,陈安平不敢隐瞒实情。但他也绝不想被官家认为无能,哪怕与谢江泊一起也不行。
京中清议,对他很不友善,若非他“反败为胜”,简直欲置他死地。如今殿中李纲、元熙皇帝都在,他又不好明说。
不料陈安平想了想,却问道:“振武第一军兵额几何?”
陈安平闻言一愣,便答道:“禀官家,收复平顺县前,约一万四千余人。”
“党项人几何?”
“约二三万人。”
李纲抬起头看看陈安平,又看看陈安平。
“任将军以一敌二吗?”
“并非如此。”陈安平上前一步,“容臣详禀。臣与谢枢副用张忠赵之策,先取平顺县,后夺安西府。
其时,党项人兵马分为两拨,一者东道兵,一者南道兵。南道兵不及东道兵多,但最为难缠。赖祖宗遗泽,官家贤德。
党项两拨兵将,旧有嫌隙。这次进兵,任将军所敌多不过万余,不曾使其聚全力。”
“任将军真栋梁也。”陈安平高兴道。
元熙皇帝与李纲闻言各有滋味。陈安平又接着讲,任忠如何夜夺平顺,擒佘安邦,又如何伏于唐徕渠道侧,阵斩塔里尼。
陈安平本听的高兴,至此问道:“那陶季先可是逃了?”
“不曾。陶季先为张忠赵所杀。”
阔里牙当时之策,便是率军突袭峡口炮台。不料他出发未久,李克桢便率六千东道兵迅速出营,想要抢功。
他以为阔里牙要去攻云骑军,反遇到往来警戒的一营龙卫军,两下交手,各引援兵。其后东道兵虽有援军至,然云骑军亦赶来助战。
两军互有顾忌,交手虽多,规模却小。对阵三日,却传来平顺失陷的消息,李克桢随即引兵北撤,从天德军打了出去,倒让天德军三城有些风声鹤唳。
而阔里牙并未与云骑军相遇,他特意避开宋军,扑向峡口炮台。但却遇到了张忠赵,命丧黄泉。
“那张忠赵为何不去平顺,反去峡口?”陈安平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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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兰会入兴灵,此地便是咽喉。”
张忠赵为什么会去守峡口,陈安平也不明白,只能大而化之的讲给陈安平听。这几场战事都在张忠赵预料之中。
便是陈安平与谢江泊急袭应理、鸣沙,也采纳不少张忠赵进言。只是谢江泊留他守峡口炮台与平顺县,未曾随军。
“如此说来,振武一军倒是少有的强军。能收复应理、鸣沙,其余诸军也非弱旅。”陈安平稍顿,“然说到底,还是陈你与谢枢副调画得力。不宜妄自菲薄。”
“臣遵旨。”陈安平躬身应是。
虽然陈安平扮作老成,这话听起来有些怪。但对士大夫来说,既然是官家,那少年老成也没什么不好,总好过先帝那般跳脱。
陈安平此时已明白陈安平所谓的隐情所指。陕城诸军分功不均,则诸军有怨气;可若分功“均匀”,便会赏罚不公,振武第一军肯定不满。总不能怪他们打得太好。
至于军将与率臣那一层,他却还未想到。只是在心疼自己的钱囊。
往日里国库周转不足,向官家内库借钱也是有的。三元财苦时期尤其如此,倘若官债发的多,便得由内库支应一二。
而今略好转几年,可他的丞相并不愿意多发债,宁愿找内库周转。
想起自己的内库,他便想起金银矿的事,脱口问道:“丞相,都省新矿条贯如何了?”
李纲闻言,起身答道:“禀官家。新条贯已颁行,工部已收得四份新矿,准备竞卖。”
“都是金矿?”陈安平奇道。
“只有一处。在登州、密州一带。”
“哦。”陈安平记在心里,打算问问范海有没有可靠的人派去。
“官家、太后,”李纲上前一步,“陈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