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顾知如磨磨蹭蹭一个小时,各种理由争取下,还是不情不愿的拿着枪站了起来。
“那这个吧。”
夜凛然见她终于肯站起来了,他抬眼望向他手边的那个伯莱塔m9,顾知如脸色变了变,倒不是怕换枪后暴露风险增加,而是这个枪的型号和她那天在晚会上用的型号是一样的。
顾知如谨慎的抬起头看向夜凛然,夜凛然此时还拿着一个枪在把玩,他垂着眸子,顾知如看不透他此时的想法,但是有一点是八九不离十的——他看见了。
顾知如微微呼出一口气,房间里安静的可怕,似乎外面风吹叶落地的声音在房间里都可以一清二楚的听到,她脸色有些苍白,心里的彷徨化为面上的镇定,却愈发的欲盖弥彰。
“怎么了?”
夜凛然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她已经现在那里很久了,虽然给自己很多心理暗示,可脚上仍然像灌了铅一样,定在那里无法挪动。
明明不到两米的距离,顾知如却觉得走了好久,每一步都格外沉重,而夜凛然手里把玩的那把M1911似乎下一秒就会顶在她的头上。
顾知如走到他的身旁,她从头冷到脚,这里似乎格外寒凉,顾知如弯下身子,咬着牙忍住颤抖的身子,捡起那部伯来塔m9,目光瞟过夜凛然修长的手,他摩挲着枪柄,顾知如咽了咽口水,缓慢的站起身,她的手略过原本该刻编号的地方,发现是金属的冰冷光滑,这并不是她之前用的那一把,而是夜凛然工厂所制。
顾知如走到中央,在拉开保险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屏住呼吸,她闭上眼按着夜凛然刚刚所教的姿势与方法,努力摒除她的肌肉记忆的干扰,她闭上眼,随着扳机的按动,她后坐力使她后退两步。
子弹不偏不倚按照她的意志落在了五环之外,她挠了挠头:“你怎么突然给我换枪了,我都不习惯。”
夜凛然勾了勾唇并没有说话,只是示意让她自己再多练一会儿。
顾知如能看出来夜凛然面上的笑不达眼底,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危险,正午下M1911折射出的阳光冰冷而又尖锐,只得乖乖照做。
回到苑湖已经是半夜了,原本下午四点多钟就从那里出来了,只是从郊区到城内路过一条美食街,空气中弥漫着烤肉和板栗的香气,隐约还能嗅到清煮玉米的清甜。
“夜凛然,我们去吃大排档吧。”
夜凛然打方向盘的手一顿,他没吃过路边摊,只是潜意识里觉得不卫生:“回家,回家让芸妈烤给你吃好不好。”
顾知如没有说话,只是眼里的光肉眼可见的迅速消散,她并不多做争取,只是赌气一般的打开窗,头也转过去,任夜风吹的脸颊发麻。
夜凛然本以为是小孩子闹脾气,好言好语哄了几句却没起作用,他调过头,做了妥协。
顾知如似乎并不见得有多开心,至少没刚才那样兴奋,她耷拉着脑袋,点了两盘肉,吃的仍然优雅。
“知如。”
她不理。
“知如。”
她狠狠的撸了一口串。
夜凛然向来骄傲,不曾哄过人,这么卑微的叫一个人的名字也是难得。
顾知如吃完像是赌气一般打包了两大袋,又去前面买了六个煮玉米才不情不愿的上了车。
顾知如不说话,夜凛然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干脆也不烦她,默默的把车开到苑湖。
车刚挺还没有熄火,顾知如抱着吃的就下了车,然后自顾自的上了楼还不忘把房门给锁上,夜凛然站在门口哭笑不得,这是在和他耍小脾气吗?
想到这里,夜凛然的眉目间染上一层温柔。
顾知如没有开灯,只是静静的坐在窗边看向不远处还亮着灯的苑湖,烤串还冒着热气,透过油纸渗出肉的油脂,香味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弥漫开来,她却无心理会。
她这是在干什么啊,顾知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