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都未进油米,从上溪县到京城,少说也有三四十里路,练功之人脚力在好,也经不住走啊,饶是铁打的身体都扛不住。
终于,在楚弃欢眼冒金星下,城门上两个晃眼的大字映入眼帘。
京城内街巷纵横,闾檐相望,酒楼林立于两侧,粼粼车马,人流如织,时不时的听见商贩那卖力的吆喝声,以及那门店前高高飘扬着的招牌旗帜,令人目不暇接,果然京中的繁华名不虚传。
而此时的楚弃欢却没心思顾着看它繁不繁华了,感觉自己脚步渐渐的有些漂浮,周围声音仿佛在耳边放大,吵的她脑袋疼,都怪以前花钱大手大脚也没存个积蓄,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连顿饭也吃不起。
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走在路间,丝毫没发觉身后的一阵骚动。
突然,在一声马嘶长鸣中,身体终于站不住了,眼前一黑,便倒地不起了。
就在马儿要踩到楚弃欢的那一刻时被人生生拉住了,马车里的人察觉到车子一顿,撩起帘子询问:“怎么回事?”
“公…公子,前面好像有人。”车夫紧紧牵着缰绳颤巍巍的回答道,好险,刚才差一点就踩到人了。
骆少锋下了马车上前查看,一个十七八岁的的女孩拢着不合身的农妇衣裳晕倒在路中间,见她眼下泛青,脸颊微微有些凹陷,一看便是饿成这样的。
车夫搓着手担忧上望了一眼地上的人。
“这,该怎么办啊。”
“今年的夏季各地都在闹干旱,没有雨就没有粮食,饿死许多人,看她这样恐怕也是逃荒上京的吧,好歹是条人命,先回府。”
骆少锋抱起楚弃欢一同上了马车。
这一回,楚弃欢睡的特别沉特别香,她感觉自己在一个很柔软的地方,梦中的身边还围绕着许多自己爱吃的菜,馋的她直流口水,一手抓着鸡腿就开始咬,吃了一半后觉得这只鸡味道怎么不大一样呢。
此刻,床前边大夫收回把脉的手,尴尬的看着睡梦中楚弃欢留着口水抱着被角撕咬的样子,起身对骆少锋说:“骆公子,这位姑娘只是过度劳累和饥饿下所导致的昏迷,并无大碍,休养几日便可,切记醒来后不可大鱼大肉,可喝些小米粥养胃。”
“好,有劳大夫了。”骆少锋又唤道:“知兰,吩咐厨房做些粥和小菜端来。”
“是,公子。”
侍女领命后便领着大夫离开了。
这边的楚弃欢倒是在丞相府里睡的香甜,另一边的封奕安则极其认真的在自家凉亭处单背着手提笔在宣纸上描画着。
凉亭建于池中,一阵风吹来,四周几颗海棠树发出簌簌的声音,花瓣被风吹下,落在池面上,荡起层层涟漪,花瓣转了几个圈,才安安静静的飘在水面上。
“皇兄!”这时,凉亭的尽头飞快跑来一个身影,十分激动的大喊着:“皇兄!我听乘风说你这次要带回来一个皇嫂!”
“是哪家姑娘啊?多大?家中情况怎么样啊?”
一上来,就激动的噼里啪啦问了一堆问题,像是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一般。
封奕安依旧安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垂着眼眸说道:“平日教你的规矩都忘了吗,大喊大叫的。”
来的人正是他的亲弟弟—封元安。
听到亲哥的训话,封元安早就习以为常了,随意坐下,毫不在意,他关心的是什么样的姑娘才能收服这个以冷漠著称的大哥,自己皇兄都二十好几了也没成亲,京城早就已经传的不成样子了,这个做弟弟的也甚担心。
“这一趟的伤还是值了啊,换了个媳妇儿。”
见他只是低头作画,没有理会自己,于是不安分的凑近看,又问道:“皇兄你这画上的姑娘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