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天拂晓,白云生熄灭篝火,变换模样,重新踏上征程。
他此时的心情可谓尚好,长生剑天性弑杀,对于生命气息有着超强的感应能力,而敛气诀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赐之物。
深藏不漏亦能斩敌千里,再加上无人骚扰和暮成雪的陪伴,让白云生在万压之下仍能难得地清闲赶路。
不过没到一天,他的好心情就烟消云散了。
翌日,楚门关。
远山悬日。
此关北依乾泽,南望坤山,是两大部洲来往客商的歇脚地。地方不大,深处越关山的群岭之间,矗立着一座斑驳的城楼,方圆十几里,人鸟牲畜影影绰绰。
而今天傍晚的关隘似乎有些不寻常——土路上的商贩少了好几圈,让这个热闹的中转站显得格外平静。
一个青衣男子空手走进城门,直奔大路尽头的酒楼而去。
枯燥无味的赶路让白云生颇是无聊,好不容易看见有人烟的地方,沉淀许久的酒劲一下子就提了上来。
在高空里,白云生眺望着巍峨的轩辕山,距离楚门关不足五百里,全速赶路两日便可到达。遂他便落身下来,准备入关讨杯酒吃。
酒楼不高,却很宽敞。
此时,楼里面七七八八坐满了人,酒香郁郁,气氛颇为不错。
但白云生脚步刚踏进门口,就感觉一股隐晦的杀气扑面而来,稍一感知便已明了,这酒楼里坐得全部是修行者。中营位的人修,绿魄境的妖修,竟然还有几个修为达到了大营位。
大家看上去各门各路的人物都有,一个个都在暗中窥着这个刚进来的青年。
叫了两壶酒,白云生不动声色地自斟自饮起来。
现在他心里想的不是这群人是谁、如何脱身,而是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突然聚集了如此多的高手。
有几桌上一碟菜都没有,连酒都没喝。
显然,他们在等待着什么。
或许,他们等得就是自己。
“难道我露出了马脚?”
白云生仰首饮尽杯中酒,辛辣的酒味如过胸之火,痛快舒畅。
“不可能,有无相神功和敛气诀在,这群人怎么会发现我的身份?”
白云生青眉微蹙,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如果身边这些高手是冲着他而来,那么凭他们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追踪到自己,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定有真正的高手在背后监视他!
“是谁?”
白云生一边斟酒一边飞快地思索。
可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人脸,唯一的可能就是烟雨楼的五大护法之一亲至,否则这么长距离的跟踪,他不可能一点迹象都察觉不到。
白云生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在心里冷笑道:“好一个请君入瓮。”
或许答案就在这群高手身上。
他让店家一壶一壶地上着酒,不动声色地拖延时间。
白云生可一点都不着急,着急的是这群围着他的高手。
热辣的酒水一杯一杯灌入肚中,白云生却完全没有喝醉的迹象。
“咚!”
倏地一声闷响,白云生的桌上横了一把赤金大刀,刀面刻有花纹,透着凛凛寒光。
紧接着传来了一道还算礼貌的声音:
“小兄弟,店里没位置了,可否借坐片刻?”
“哗啦。”
白云生不紧不慢地倒着酒,眼皮也不抬一下,道:
“请便。”
“多谢。”
来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麦色的长脸,看上去并非大恶之人。
“小兄弟借我座位,在下请你喝酒。”
长脸人招呼过跑堂,要了两壶西风酒。
此时,再次过来的跑堂小伙两条腿已经明显看出了颤抖的迹象。
“小兄弟,请!”
长脸人脸皮上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