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人最大的痛苦就是活得太清楚。 越了解世界的真相,知道的事情越多,越会感到绝望,觉得人生其实毫无意义。 但有意义和没意义也没什么区别,反正死了以后也没人在乎你,甚至没人记得你。 做人,最重要就是开心。 从文慧走后,苏乙好像就不怎么能开心得起来了。 苏乙仔细想想,自己本来也没多开心。 之前不太开心是因为无聊,他是想把自己套进一个普通人的模板里去,过定义好的人生,但这种事情其实真的有些无聊。 而现在不太开心,大概是因为又多了一份惆怅吧。 苏乙很清楚事情绝没有文慧想得那么乐观,也许这一别就是永远。 也许十年后,他会在京城的街头见到一个千疮百孔的苍老妇人,两人相对无言,仿佛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然后默默地各自走开。 无论是哪种结果,怎能不让人惆怅呢? 脑海中文慧最后的画面定格在明媚的笑容里,定格在用力的挥手间。 “珍重”二字的份量,也显得格外沉重。 文慧是第二天一大早走的,苏乙没有去送。 已经告别过了,那就让离开的人和留下的人都轻松一些。 陆胜利中午来厂里找苏乙,车上还坐着拄着大扫把的傻柱。 “这二傻子拦着我车,非得跟上来。”陆胜利郁闷地跟苏乙说道。 傻柱的确笑得像个二傻子:“孙贼,说谁二傻子呢?你丫来找援朝不找我?见我装不认识是吧?怎么?瞧不起我扫大街是吧?” “滚蛋!我找援朝有正事儿!”陆胜利骂道。 “我找你们还有正事儿呢,你们搭理我了吗?一个个的,真特么孙子!”傻柱也骂骂咧咧。 “你有什么正事儿?”陆胜利问道。 “喝酒!”傻柱理直气壮道,“哥们儿遇到事儿了,心里闷得慌,就想喝酒,这算不算正事儿?” “算!怎么不算?”苏乙笑了,“有本事咱这会儿就找地儿喝去,谁不去谁孙子!” “哎,这可是你说的!”傻柱立马直起身子。 “玛德,舍命陪君子!”陆胜利也一咬牙,“我来安排,我知道一地儿,咱们这就开车过去,不醉无归!援朝,上车!” 苏乙二话不说跳上了车。车子正要发动,旁边一中年叫道:“傻柱,你地还没扫完,你要去哪儿?” “你大爷!你爷爷叫何雨柱,再叫我傻柱我抽你丫的你信不信?”傻柱瞪眼,指着一边的苏乙,“看见这谁了吗?我兄弟苏援朝!援朝,你告诉这姓赵的,你是不是我哥们儿!” “那必须是!”苏乙很给他面子。 “听见了没?”傻柱得意一扬脖子,“爷爷想扫地就扫地,不想扫地就不扫地!你要是有意见,找我兄弟说去!” “对,陈科长,你找我!”苏乙道。 赵科长脸一阵青一阵白,都囔道:“哪儿有这么干工作的……” “我就这么干!我今儿还不干了,我要去喝酒!”傻柱顺着车窗把大扫把丢了出去。 “早该把那破玩意儿丢出去了,他奶奶的!”陆胜利骂道。 “开车开车!”傻柱催促道,“对了援朝,你要不要请个假去?” “请个蛋,走!”苏乙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