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是我的错,你们大可不必将罪责归根在自己身上。是我算计了洛城东和柳紫陌,是我低估他们的深情,洛城东要找长留报仇无可厚非,我没有拦住他是我的无能,长留有此劫难,一切因我而起。洛城东,长留基业已经被你毁去,眼下就只剩我了,现在你就可以一剑杀了我。”舞惊鸿看向洛城东,冷冷说道。
洛城东转头看去,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充满了决然和恨意,局面至此,她认命,却似乎同样对自己恨意深深,满是愤然。
这一刻,洛城东悲大于恨,落寞凄凉,念头兴不起半点波澜。
意难平,最终不过是锦囊收艳骨,净土掩风流。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满纸荒唐,尽付心酸泪与贪嗔痴怨。
洛城东缓缓站起身,不再去看她,此时他的身影越发飘渺虚幻,似乎风一吹,随时都会被吹散一般。
见洛城东不予理会自己,舞惊鸿落寞垂下头,喃喃说道“至于此次你来长留想要找张三寻得柳紫陌一线生机,我只能说是天意弄人。当年张三奉我之令,强行抹去柳紫陌一处窍府,为的就是我的计划能够顺理成章进行。后来他于心难安,去了听风谷画地为牢百年,我也没有强求他任何,既然他过意不去,甘愿如此,那我也就随他而去。”
“只是连我也没想到最后他会为了区区几个外人,甘愿为墨故渊挡下致命一击,被七星岛偷袭重创身死。照此看来,或许一切早已注定,你想让柳紫陌转生,仍是痴心妄想。不管你信不信,墨故渊如今就在底下,你也可以向他求证事情缘由。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哪怕张三没死,我断然也不会答应你的奢求,你洛城东害我长留,毁我大道,我岂能让你称心如愿?”舞惊鸿依旧我行我素,说着心中所想。
“岁月长河起起落落,我长留一路都挺了过来,没有被奸人敌军所败,最后却毁在了自家人手上,你说是不是天大的讽刺?”
事到如今,仍凭舞惊鸿如何激怒或者中伤自己,洛城东已无半分兴致和他争论,更不愿多做口舌。
两人各执己见,早已站在对立面越走越远。
可舞惊鸿似乎着了魔一般,洛城东越是如此,她突然觉得越是心有不甘,到头来,仿佛她成了那个放不下,看不开的可怜人。
她还想对洛城东说些什么,可洛城东已经自顾走远,背对她而站。
崇灯摇了摇头,示意她就此作罢。
妙可可心力憔悴,师徒三人难得齐聚首,只是如今看来,早已物是人非。
崇灯目光一一扫过三人,在了解各自的过去之后,他没有只言片语的责怪,有的只是沉默和理解。
“你们都做的很好,是师父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我身死在天外天,被化为天魔重创,三魂七魄只剩一缕魂魄残存在扶桑树中。虽一直藏身在通天峰内,不愿出来相见也是情势所迫,今日得见你们三人,为师很开心,你们都长大了,可以独挡一面,我替你们感到骄傲。”
三人怔怔望去,看着崇灯脸上的笑容,默不作声。
“我崇灯的弟子,果然不负我长留之名,哈哈哈哈,不管过去是如何,这长留山既然已经不复存焉,此后啊,不管你们到了哪,可就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让自己那么累,那么委屈了。”崇灯和煦笑着说道。
崇灯一生信仰便是自由与宽容,爱和理解。
可三人中,除了妙可可最像之外,舞惊鸿和洛城东则天壤之别。
“师父,过去你时常说有为有不为,知足知不足,甘于平静,甘于平淡,善念长存,理得心安。可是我长留如今山破门亡,通天峰被毁,祖师堂更是烟消云散,我长留难道真的就此消失在山海之中,这千万年的基业怎能轻易割舍放下,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妙可可仍有不甘,可她的不甘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长留山上上下下所有无家可归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