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冷,白雾蒙蒙,四处凝着白霜,逐渐昼短夜长。
萧兮坐在屋子里,前边木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刺绣书,就着屋外漏进的日光,拿上针线在锦帕上绣着。他看着这些书,心思繁杂,哎,上次偷偷去师祖那问这香囊缝制之法,没想到竟如此困难。看到锦帕上歪歪曲曲的线脚,皱眉瘪嘴。自己做出的怎会如此丑陋?这样想着,针突然刺到手指,“嘶——”萧兮倒吸一口凉气,将这锦帕放在了桌上。他轻轻摩挲着自己已被针刺得千疮百孔的手指,看到床头摆着的白兔抱月瓷娃娃,面容含笑着摇了摇头,认命地低头继续绣着。
不知不觉日落西山,夕阳渐斜,林中寂静,寒意弥漫。萧兮停下手中的细活,吃了些果实补充灵力,便拿起一边的浮生剑到院中练习,落叶纷飞,秋色满园。剑射寒光,时如白蛇吐信,时如游龙穿梭,时如飞燕掠影,眼随心动,剑随心走,只见一道银光破开万丈,脚踏轻波,浮光乍起。
天已暗黑,四处浮动着微弱的星光,萧兮收了剑,正欲跳上离头顶不远的树枝,脚刚抬起,只觉一身困意袭来,身子一晃,“砰”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萧兮恍恍惚惚,内心并无清明,只听得耳边悠远的琴音,四处飘飘渺渺,廖无人烟。他穿过层层白雾,但见朱栏白石,绿树清溪,转角入楼阁,几度回廊,再一定神,却见国师一身白袍坐于楼阁之上,白玉般纤长手指抚在琴上,琴音缭缭,不绝于耳。
“师祖?”萧兮皱眉,往下瞧去,发现身子轻如薄雾,悬浮在空中,不受控制地飞向国师处。
“来了?”国师声音清冷,头也没抬:“看来,另外一个也要来了。”
此时挽风正靠在大殿的一角,盯着书桌前烛火闪动,李文叡坐在桌前批着奏折,心中哭嚎,为何今日这皇帝小子如此勤奋?每天都留到深夜,真是奇怪!哎!正想着,忽而一阵困意袭头,身子绵软,猛地一倒地,“砰”地一声,李文叡听着身心一颤,忙停笔冲向后方扶起挽风。
“挽风,挽风?”李文叡看着挽风眼睛紧闭,面容微白,抚其脉搏,竟微微弱弱,如断弦之音,心中大惊,慌张抱起挽风的身子,往殿后趋步走去。这时,李文叡才发现,挽风这身子瘦小得如同一片落叶一般,掂在手上竟无半点实感,皱眉心想,难道朕平日亏待他了吗?这般想着,将挽风轻轻放于床榻上,对外喊道:“阿福,快请太医过来。”
立在殿外的福公公一惊,连忙走进殿内,发现前面没有人影,只听得殿后的声音,心中疑惑,又慌乱想道,难道皇上出了不测?心头一紧,忙低头道:“诺。”便踏着步子匆匆走出大殿。
程太医匆匆忙忙挎着药箱过来,进入殿后,发现李文叡在床边眉头紧锁,忙伏下身子行礼。
“程太医,你快过来看看。”
“是,皇上。”程太医忙起身,看向李文叡,发现他并未伸出手来,眉头一跳,往床榻上看去,只见一位面容微白,脸上刻着刀疤的男子躺在其上,心头一惊,这是镇远将军的儿子?怎么在皇上的……心中思绪繁杂,忙定神上前跪在床榻边,手指轻轻搭在挽风的手腕上,其脉细而软,似有似无,手指用劲按去,发现沉而无力,心里疑惑。又拨开眼皮,手指探鼻息,微弱却无间断;身子温热;面容白而不惨,却有微弱红晕。李文叡盯着程太医低头思索,面容时而舒缓,时而绷紧的样子,心一提:“程太医,如何?”
半晌后,程太医看了李文叡一眼,轻轻摇头道:“皇上,恐是离魂之症,此乃术法,药石无用。”又心里思忖了下道:“皇上,臣开一副归魂饮,用以养血安神。能不能醒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阿福,快去随程太医抓药。”李文叡心中慌乱,挥了挥衣袖。
“是。”福公公与程太医应了一声,便缓缓退下。李文叡盯着挽风紧闭双眼的面容,握紧了自己的手,长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