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云霂大人自然是有分寸的,你来次旁听,自然要做好一些心理准备,哀家可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你莫要添乱。”太后说话虽然极其缓慢,却有着威严。
骄阳公主还想辩驳几句,却被太后严厉的眼神活活吞下去了。
既然太后都发话了,云霂也没有直接回答。
掌嘴之刑已过,裴方圆这下彻底没有了气势,半张脸都红肿渗出血,更别说触目惊心的嘴了,迹城一代名嘴,这次是真的“红透”了。
“尹争争,你继续,但请你快些进入正题,本官的耐心是有限的。若你也不视法纪,那本官也不会心慈手软!”
云霂真的好陌生,虽然每次见面也是高高在上的冷漠样子,但今日身穿朝服坐在高堂之上,陌生到尹争争害怕,她确定云霂不会因为自己那点毫不起眼的私交而袒护自己的。
这是舅舅今日一再叮嘱自己的话,在公堂之上,没有亲疏之分,不畏强权,不做鄙弱,只有两个字,正义,方无愧于心。
皎月只能靠自己,而自己,只能靠自己。
“学生谨记大人教诲!”作了一个礼,尹争争的双眸更坚定了。“大人,驸马大人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和庄凤娘贾承封私下见了一面,知道了来龙去脉。我们的驸马爷将计就计,给这两位见钱眼开之人更多的银子,让他们将所谓的真相告知了皎月姑娘。而皎月姑娘一直坚持的信仰瞬间坍塌,她万念俱灰,才会有几日前在刑部认罪之言!”
“一派胡言!她就知道了你所谓的真相,就承认了?那可是污蔑皇亲国戚之罪,那是要诛九族的罪名!她就为了那点微不足道的感情,会贸然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情?尹状师,虽然本驸马没有你那讲故事的口才,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恐怕说不通吧!”武鹭青没有裴方圆的帮助,反而放开手脚,孤注一掷,气势不减反增。
旁观的大臣们都是男子,也都频频点头,似乎对尹争争所言,不大认可。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尹争争长叹一声,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袖口,长叹一口气,“或许对于驸马爷来说,对于在座的大人来说,男子之抱负,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乃是人生大事。趋利避害,家族为重,殚精竭虑,国家为先。这是大丈夫所为,或许在你们眼中,皎月这种行为不可理解,甚至是可笑。”
“但我们女子,也有大志之向,如我所认识的姜文茵,据我所知,她是世家之女,只有一桩好姻缘,就会顺畅一生。但她偏偏不,才学过人,在令院求学,甚至一心想要当一品女状师,鸣天下不平之事!这是她的活法,是女子之楷模!而皎月姑娘却没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因为她没得选,从小在烟花之地长大,岂有雄心壮志?她所求,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
说到后半程,尹争争的声音也软了下来,皎月流着泪,这是在堂上,她不能随意说话,但眼中感激之情,厚重万分。
“大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皎月被武驸马这般欺辱,顶着五马分尸的后果状告皇室,却发现自己的执念不过是镜花水月,她如何不崩溃?怎么不会觉得一死了之?”
“若真如你所说,皎月她没了爱情的支撑,可以去死可以反告此二人,为何偏偏选了一条承认自己罪行的路?这实在说不通吧?”骄阳实在是坐不住了,也不顾太后的呵斥,从屏风处走出来,这个阵势,是要为自己的夫君说话了。
“骄阳……”云霂微微有些不悦。
“舅舅,您刚刚也听到了,尹状师一再提到了公主府,本宫与驸马同心同德,她所指控,便是将我也告了。即是如此,本公主绝不做缩头乌龟,要与夫君共进退?”
骄阳视死如归,大有玉石俱焚之气势。
“共进退?”云霂斜睨了一眼屏风后太后的身影,“你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