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争争这几日都在刑部大牢里,在一堆潮湿的柴垛里,实在是睡得痛苦。
尹争争央求着左溱带她来到森严的大理寺,只求能见到皎月一面,将白日没有说清楚的事情说完。
可无奈这大理寺是真的大,左溱对刑部熟悉,对大理寺是真的是一头雾水。两个人竟然还走丢了,左溱是有功夫的,尹争争却只是一张嘴皮子。
尹争争在兜兜转转中,竟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厢房。这个厢房很是奇怪,一床被褥,一个案桌,几叠文书,一只笔,一个砚台,一个屏风,一个蒲团。
在尹争争的判断里,这是个和尚住的地方,和刑部大牢好不了多少。
私心里觉得这应该是个不重要的人的房间,她就在这里吃了一些水果,等着左溱来找自己,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这一觉实在是踏实,觉得自己一直都抱着一个虽然硬邦邦但是却很温暖的枕。
一阵鸡鸣,她打了个寒颤,猛地睁开眼睛。
她竟然睡着了?
“左溱在搞什么,不是说好了如果走散了,我就在原地等她吗?都快一夜了,还没找来?”
左右晃动着有点僵硬的脑袋,这不晃还好,一晃吓一跳。
案桌上有一个人。
靠着外面蒙蒙亮的光,她蹑手蹑脚地走了去。
“云大人?”尹争争十分地惊愕地捂着自己的嘴。
真的是云霂,他单手靠着额头,已然是一副睡着的模样。
眨巴眨巴眼睛,尹争争再次环视这个房子,“不是吧,这个和尚才会住的厢房是权势无边的云大人的?”
尹争争依稀听左溱提到过,云霂废寝忘食,每日不是在大理寺就是在外出公办,即使有富丽堂皇的国舅府,他也从未踏足一步。
看样子云霂是回来直接就办公,都没有发现在屏风后的床上睡着了的自己。
平日和云霂一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拌嘴,这样安静的场面,倒是让尹争争忘记了自己手中的要紧事。
她盘腿而坐,双手拖着下巴,近距离地瞧着云霂。“你怎么高贵有钱,怎么房间还不如我家的废弃屋子啊?除了干净什么都没有?”
“云大人,要不你雇我给你布置房间吧,我舅舅说了,一个人生活的坏境会影响他的心境。你去过我家吧,小草小花,阿猫阿狗,小鸟喳喳,所以你看,我从小就是个人见人爱的姑娘……”
尹争争突然就笑了,“要是换成以前,你一定骂我了,现在不骂,那你就是真的生气了!”
“你啊,总是趾高气扬的,从来不认真听我说话,总是冷着一张脸,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干嘛总不待见我呢?”
“还有啊,你总当着别人的面骂我,我好歹也是个大姑娘,以后要当大状师的,好歹也该给我一点面子吧?”
“我呀,就是讨厌你。”尹争争拿起手中的笔,蘸着有点凝固的砚台,“机不逢时,要不在大人你高贵的脸上画几笔?”
云霂的另一只手指捏了捏,外表是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拿着毛笔的尹争争,却停下了动作。
“可是,你好几次都帮了我。夜探寺庙那一次,百梦楼那一次,雨中那一次,还有今天,不,应该说是昨天了。可能你只是来处理公事,但你的到来,让我好安心。这种感觉,只有我舅舅在的时候我才会有。这些算起来,我其实欠了大人你好多……”
将手中的毛笔顺着对面男人的样子画着轮廓,“还有,顶着你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我还真不敢画王八……云大人你不知道吧,你可是迹城女子的梦想呢,当然我家星河哥也是,星河哥也比你好看那么一点点,因为你不会笑,你笑的话……”
话顿在那里,云霂也突然想知道尹争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