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知县认得来人,这下大家这才放松了下来,原来这李延福带来的人马看起来足有两三千人,如果能引以为援,则南丰定然无忧。
沈知县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于是热情说道:“延福老弟何以至此,还不入城与为兄畅饮几杯?”
哪知李延福却拒绝了:“兄之好意,我自心领了,但军情紧急,不便入城相见。这次恰好路过南丰,这才与兄一会,知兄长安好,我这就离去。”
见他如此,原本还有些戒备的沈知县这才完全放下了心思,如何肯让他走,软磨硬泡之下,说得那李延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才答应了下来。
打开城门,那李延福便带着一众随从进了城,好在这人极懂规矩,并没有要求大军也一并入城,省了许多尴尬。
见到那李延福真容,汪柯忍不住暗道一声好相貌,只见这人唇红齿白,相貌英俊,加之气质不凡,活脱脱一副贵公子模样,也不知是哪家的世家公子。不过,他总觉得此人相貌有些面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其实他想的没错,这李延福一家在开封可是贵重无比,其父更是一方节度使,连宋官家见了都要称一声兄长。本来凭着他的家世,随随便便就能在开封做个高官,但这人却是个有野心的主,素来奉行执宰起于州县,便瞒着家里参加了科考,还真个就给他考上了,与这沈知县成了同年。
后来他被外放至了宜春府为通判,算是遂了他的心愿,因为有同年之谊,且都是少有的北官南任,这二人之间常有书信往来。不过就官职而言,一个是府的二把手,一个仅为一县之长,差距可谓是天差地别。
沈知县一边引他进入县衙一边笑着问道:“延福老弟,这次究竟是何事,怎的需要你领军?”原来州一级领军的一般是总管,不是说通判不能领军,但极少。
李延福瞧了瞧四周,见没人靠近,这才小声的说道:“我接到父亲军令,说那寿春招讨使李继勋反了,派我北上夹击,还请兄保守机密,此等秘事切勿透露出去。”
沈知县闻言一惊,没想到李继勋这等重臣都反了,但以李延福的身份,想来是没必要骗人的。看来攻破南城的必然是李继勋的军队了。
一想到即将面临李继勋的善战之军,沈知县只觉头皮发麻,那可是打过无数大战的百战之军,就凭这小小的南丰如何守的住,这下他想留下李延福的心思越发迫切了。
“延福老弟,不是为兄不知好歹,但有一事却必须告知一声,你知不知那南城已经被叛军攻破了,此时北上之路已经断绝,据探马来报,不日及至南丰。”
闻言,李延福大惊:“竟有此等事情?”随后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于是沈知县便趁机说道:“以我观之,弟不妨在南丰布防,静待敌至,以备不测,如若敌人杀来,有这城防之利,也好过在那进行野战。”
“这......”李延福有些犹豫了,看来他也不想进行野战。
见他意动,沈知县又赶忙说道:“弟应当知道那李继勋可是与契丹都能战个旗鼓相当的,而南面军士本就不如北方,何必要做那以卵击石之举,欺贼兵刃不利乎?”
这话看来彻底说到了李延福的心坎上,思忖了一番后,便同意了,不过他提出了个要求:“辎重之事还得劳烦兄长。”
见他同意,沈知县自然满口答应。
这李延福大军入城还没到半日,南城那边果然有大军杀到,那高高飘扬的李字大旗表明这支军队正是李继勋的队伍,看起来他们刚经历过一场大战,许多人身上血迹斑斑。同时还不断有喊杀声传来,显然身后还有追兵。
见南丰城里已有戒备,他们没有贸然靠近,而是派将校前来叫门:“寿春招讨使到此,请速速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