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德君对于柳诚几近无礼的举动,脸上那可掬的笑容却没有丝毫变化,看着骑在马背上的红簪说道:“良禽择木而栖,凤凰无宝不落。簪有九尾,舞生云霓,仰鸣九霄,俯察九幽。郎君当为梧桐,净华流碧,而鸾凰并棲。”
卧槽,你会不会说人话?鸾凰并棲是这么用的吗?柳诚伸手轻抚着马首,以安慰脸上一片怒形而又带着惶恐的红簪,这边唇角含笑道:“老君初临尘世,正当诸事未已,百物疏陌,日理万机之际,竟纡尊降贵,于这穷山恶水间,屈就小子,岂不让小子愧杀。”
废话谁不会说?什么花桥子抬人人抬人,都不算个事。
度德君眉目温和,似乎并未听懂他言语中的暗讽:“闻知郎君欲以四书五经,外加一部千字文,换沛淩谷十部典籍。我等初到此地,正急需此等经典,以解愁困。对郎君这等帮扶,桓弨竟尤自犹豫,当是不该。老夫在此恭侯郎君,以谢郎君对桓弨的医治扶助。”
柳诚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说道:“原来桓弨公子已然返归老君羽下,小子便也放心了。只是小子一介荒野山人,些末小事,何当老君亲自过问。”
度德君摆了摆手道:“桓绍说今日郎君到姚家村一行,却不知是为何?”
柳诚见他竟然问得这样直白,毫不掩饰桓绍公子昨夜听墙脚的行为,倒是怔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就明白过来。原来桓弨公子在见过了自己造的几张竹弩后,大概是起了点什么心思,昨晚听闻自己要到姚家村找赵铁匠,以为自己是要去打造什么兵器,才连夜赶回了下济村,也真是忠心可嘉。
只是桓绍公子不是被红簪制住了吗?
“不过是想找赵铁匠打口铁锅。”
铁锅?不光是度德君,所有人都听得愣住了,这是什么东西?
柳诚见了他的神情,便又解释道:“小子自来饮食殊异,实在是吃不惯陶罐闷煮之物,想着民以食
。为天,为了小子的肚皮着想,便要尽早去请赵铁匠帮个忙,给小子打口铁锅。”
度德君一脸恍然的模样,抬手指了指那位红簪的“兄长”,道:“子庚乃是我沛淩谷宗师级的工匠大家,即便是在摩罗多天,亦少有出其右者,郎君可与他说说,或能帮上郎君一二。”
侍立在他身旁的青年男子抱拳为礼:“子庚见过郎君。”
正是河豚欲上时。
柳诚看了一眼这个叫子庚又叫做罗越的青年男子,倏然想起了刚才念出的那句诗。这端上来鱼肉鲜美诱惑,但是或许有毒,敢吃吗?想着便笑了起来:“杀鸡岂用牛刀。不过是厨下用的一口铁锅,便竟然要让一位宗师大家出手,简直是暴殄天物,小子是要遭天谴的。”
度德君不愧久居上位,似乎真的是大肚能容,对着他越来越明显的暗讽好像一无所觉,只说道:“郎君天姿柔软,于此方界域相应适宜,我等正要多向郎君请教,望郎君不吝指教。”
“所以老君的意思,是要与我这山野小子合作?”
度德君脸上神情疏朗,没有丝毫的尴尬,颌首道:“桓弨对郎君多有赞誉,我等于这世间异域又陌然无知,闻郎君又言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既然是同病相怜,郎君与我等不妨互通有无。”
红簪忍不住轻叫:“郎君!”
柳诚凝视着度德君,这边的手轻抚着马首,说道:“老君该知道,红簪与九缨两位仙子正在小子舍下疗养治伤,老君能心无芥蒂?”
度德君对他的质问只是叹息道:“大浪涛涛汹涌,扁舟翻覆只在倾刻,如何不同舟共济?”
“老君这说法不行啊。”柳诚别有意味地瞟了他一眼道,“同舟共济之后呢,又当如何?”
度德君倒是直接,呵呵而笑:“一世一命,老夫已年过半百,几近耳顺之年,于此方世界寿算所余者不过十数年,还说什么之后?倒是郎君方才束发为髻,正是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