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磕腮帮子。但是时代如此,倒真是没地方讲理去。
柳眉儿是知道他的,只盯着他道:“你昨天夜里做贼去了?这么有钱。”
崔丙被她这么一问,便朝她咧开嘴直笑道:“我拿了一筒盐到襄城里卖了。你都不知道,那些人见到了这么白的盐,眼晴都瞪直了。”他伸手做了个手势,然后拍了拍背上的布袋,“那三两多一点的盐,我硬是卖出了六百文钱!剩下的钱都在这呢。”
六百文钱!都从来没见过。柳眉儿一下子蹦跳起来道:“这么多钱,快给我看看。”
柳诚听得眉稍一扬:“六百文,这么多?”
多吗?崔丙和柳眉儿一齐不解地朝柳诚望了过去,还有嫌钱多的?
柳诚皱着眉头又问道:“你卖给谁了?”
崔丙有些得意,从袋子里面变戏法似的一袋一袋东西往外掏:“襄城齐家,齐云楼,襄城郡里最大的酒楼!”
他以为柳诚不信能卖了这么好的价钱,便翻开最后的一个麻布袋子,露出里面的一堆铜钱:“看,剩下的钱都还在这呢。”
柳眉儿的小脸蛋涨得通红,蹲到了钱袋子面前,伸出小手抓起了一把铜钱。手太小,摊开一看,也只有四、五枚。
铜钱大都被摩挲得锃亮,确实是被经常使用的,不是那种被藏于库仓久置的。这个农业时代,商品经济并不发达,能用到钱的地方不多,甚至于有些偏远的地方大多数交易还是处在以物易物的阶段。因为大多数因需要而产生交易的人都并不富裕,这些人几乎都并不会拥有多少铜钱,而那些拥有大量铜钱的人又几乎都自有农庄田地大抵可以自产自足,他们大多又并不会因需要去发生交易,于是就造成了一个死循环。
金银出锈,铜钱烂绳。不是形容什么国力蒸蒸日上,而是说明这个国家经济开始停滞,走下坡路了。
当然,眼前这几百枚摩挲得锃亮的铜钱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这些铜钱确实很可能是出自经常需要钱铢交易的商贾之手,而不是什么大家门宅。
“六百文……”柳诚盯着这些钱铢,又问道,“你就这样背着这些钱物回来了?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状况?”
“啊……就是这样回来了,青天白日的能遇到什么情况?”崔丙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心里感觉有些不对。
“卖得太容易,给的钱太多……不管怎么样,就先这么着吧,把钱放厨房柴堆里。”露白了啊,柳诚想想也没再多说什么。
“啊?”崔丙一愣,“就这么扔柴堆里?”
柳诚重新开始摆弄他的竹器,头也不抬地说道:“不然呢?你一直背着?”
“啊?那听你的。”崔丙斩钉截铁地说道。
“哥哥,我能拿几文钱吗?”柳眉儿抓着手里的铜钱舍不得放下。
柳诚这才抬起头看着她那张充满了希翼的脸,笑道:“眉儿这就开始要存私房钱了?”
柳眉儿在他的目光下多了几分扭捏:“我就想拿几文钱玩玩。”
到底是有些日子没见过钱了,这话柳诚是相信的,毕竟在这附近十几里地,也没个能花钱的地方,所以他很体贴地说道:“行吧,眉儿喜欢最重要,你好好挑几个漂亮的,哥哥过些时候给你找根红绳子串起来。”
“好。”柳眉儿用力点头,喜滋滋钻在钱袋子里开始翻找。
“这些钱可脏,待会儿要洗手啊。”柳诚转头又问道,“你绑袋子的绳子是麻绳吧?”
“啊……是啊。”崔丙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这也太跳脱了,看到他做了个手势,连忙递了一条绳子过去给他。
柳诚接过了麻绳,试了试它的柔韧性——还好,勉强能用——然后把它绑在了手里的竹器上。
崔丙探过脑袋来看着,这东西他感觉有些陌生,又看看他身边削了一堆带尾翼的粗竹签子:“这是……弓……又不像啊。”
“这是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