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宁安郡主一夜无眠,到了晨光熹微之时困意来袭,在沉沉地睡了过去。
晌午过后,宁安郡主才醒来,醒来后不哭也不恼,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量嫁衣尺寸的时候也很配合。
可也正因为如此,侍候她的贴身丫鬟更加担心了,马上去禀报荣亲王与荣亲王妃。
荣亲王夫妻得知后,皆沉默。他们既希望女儿能哭闹发泄情绪,又希望女儿能早点想通,不然哭哭闹闹,万般不愿地嫁过去也是受到冷遇。
沉默了良久,荣亲王妃道:“随她吧,只要别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就好。”
翌日清晨。
宁安郡主去给父母请安,也为自己前日说错话而跟荣亲王妃道了歉。
荣亲王夫妻甚是意外,但尽管他们说没关系,女儿也始终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像个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少了以前那份活泼灵动。
他们也能理解女儿的变化,二八年华,少女情窦初开时,心目中有理想夫婿的条件,然而现实却与理想背道而驰,内心肯定大受打击,若是出嫁后能过得顺心,也就能重新活泼起来了。
荣亲王妃欲言又止:“盈盈……”
宁安郡主含笑说:“母妃,您别担心我,我没事。平南侯是英雄,平南侯世子也挺好,十三岁就能取水匪头子的脑袋,嫁给他也没有折辱了我。”
闻言,荣亲王妃怔了下,而后颔首,温声说:“平南侯世子
会在京城任职,你也不必远嫁,日后想父王和母妃可以随时回来。”
宁安郡主乖巧应声,又与父母闲谈了会儿才离开。
荣亲王妃眼巴巴看着她离去,心里不是滋味,泪水很快溢满眼眶,哽咽道:“王爷,盈盈现在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是不是在怨我们?”
“她就算怨恨我们,那又有何用?”
荣亲王长叹一声,道:“以前我们都遵循她的意愿,她对我们挑选的公子都没兴趣,现在我们不是不想不给她选择的机会,是我们无能为力。”
荣亲王妃愁容满面,惆怅道:“我现在就盼着这个未来女婿即使没有过人的容貌,但起码对盈盈好,不会因为被留在京城就迁怒盈盈。”
闻言,荣亲王心底也隐隐担忧起来,蹙起眉头,沉声道:“出身将门,本应比文官性子更豪爽,若因此就迁怒于一个弱女子,那算什么本事?若他敢如此,我就在皇上面前禀明情况,他准没好果子吃。”
荣亲王妃苦涩一笑,即使能讨回公道,她的盈盈也毁了一生。
那厢,宁安郡主刚出了父母的院子,脸上虚假的笑脸已有龟裂之势,她不想身边的人担心,可又做不到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的傻乐着,没走几步,就被丫鬟告知江锦璨来了。
宁安郡主听了,心情有所放松,忙吩咐道:“快将璨璨请到我的院子里去。”
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宁安郡主就看到江锦璨坐在屋
子里等她,她直接屏退下人,笑问:“璨璨,你怎么来了?”
江锦璨回道:“我不放心你,所有来看看你。”说罢,她又补充说,“二姐姐与三殿下有婚约,被我三婶拘在家学掌家、学皇家规矩,大姐姐也有事要忙,所以没来。”
宁安郡主到她身边坐下,道:“我没事,璨璨你别担心。”
江锦璨仔细打量着她,看她状态仿佛比前天好了,但都是在强颜欢笑罢了,眉宇间那淡淡的忧愁出卖了她,心疼道:“盈盈,你现在这样,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闻言,宁安郡主笑容僵住,最后干脆不再在她面前强颜欢笑逞强,缓缓道:“璨璨,自从在我哥口中得知不是我父王和母妃的意思,我也不是接受不了这门婚事,只是我的未婚夫与我想象中的相差太远,我心里还是好难过。”
江锦璨微愣,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好友,真正与好友同病相怜,能与好